杨帆使劲想将自己尽量挪向女孩声音的地方，可也只是徒劳，女孩依旧抽泣，杨帆便选择沉默，毕竟他无法跟女孩进行正常沟通。
又过了大概15分钟，女孩开始说话了。
“请问你也是被他绑过来的吗?”
杨帆听见这次声音比之前更近更大声了，估计是女孩在隔壁房间靠近墙壁跟他说的，他开始“唔唔”两声。
“我听不见你的声音。”
杨帆便又摇晃了两下櫈子，发出“咯咯”两声。
“要不这样，我问你问题，如果是你就回复一下，如果不是，你就回复两下。”
“咯!”
“你也是女生？”
“咯咯！”
“你不会说话？”
“咯咯！”
“那么，你是被塞住了嘴巴？”
“咯！”
“你在这里多久了？”说完，女孩突然改口：“一天回应一下吧。”
“咯咯咯咯咯咯咯!”声音这次显得比较杂乱无章。
“你是不知道多久吗？”
“咯！”
“你也是个学生吗？”
这一题，杨帆不知怎么回答，按照年纪他确实是，但实际上，他又被开除学籍了。
“咯！”
“你不会也是我们学校的吧?我是市实验高中的，我猜你应该也是，真是人不可貌相，怎么会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我之前还以为他......”
女孩没有说下去。
“咯咯！”
“你是指你不是市实验高中的？”
“咯！”
“他绑你过来是为什么？该不会是要杀人灭口？”
杨帆没有回应，因为他也没搞清楚这个问题。杨帆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他想问清楚女孩为什么没有被那个人像自己这样塞住嘴巴；他想问女孩是否看清那个人是谁?还有女孩又是在什么情况下被那个人囚禁在此？可是实际情况不允许。
可能是中途被吵醒，两人停止交流后，很快他就再次睡着了。
3
“我想我已经知道疑犯是谁了。”芊芊一进办公室，就举起画着曹舒蕊的油画对着神父他们说。
“肖队，你也在?”
“芊芊，你说你已经知道疑犯的身份?谁?证据呢?”
“大家过来看一下这个。”芊芊将油画放在神父的桌面。
“这不是......这不是老大女儿吗?”
“是，确实是，但这幅画的重点不在这，你们再看看，有没有找到其他线索?”
“这画怎么感觉在哪见过?我指的不是这幅画，不对，是这幅画，哎，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讲什么了，就是画给人的那种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其他人都不知道龙爷想表达什么，除了芊芊。
“没错，我懂你说的，就是这种感觉。”芊芊拍了一下龙爷的肩膀认同道。
“你们在说什么?”肖振博不解地问向他们，神父投去同样的目光。
“你们不是吧，连龙爷都能看出的端倪，你们竟然看不出来。”芊芊调侃说。
“芊芊，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难受?”
“再看看这个，你们就会懂了。”芊芊从手机上翻出了当时拍摄下画有范小惠的那两幅画的照片。
“我懂了，懂了，真的懂了。”龙爷兴奋地快要跳起来，他拍打着双手激动地看着芊芊，然后两人同时回头看向那两个缺乏艺术细胞的人。
“怎么样?看出来了吗?”芊芊继续追问。
两人歪斜着脑袋。
“都是长头发女生?”神父说。
“都有玫瑰花?”肖振博随便一说。
“玫瑰花，玫瑰花怎么样?”芊芊凑向肖振博，急促地问到。
“说对了吗?是玫瑰花?”肖振博有点手足无措和迷茫。
“好了，时间紧迫，我来说明一下，这三幅画最明显的特征是都画了玫瑰花瓣，玫瑰花瓣所画部位都描绘出了闪闪发光的视觉效果，范小惠素描那副效果比较差，因为中性笔没办法像颜料那样可以直观地展现出来，但曹舒蕊的画像和范小惠的画像最根本都不同在于玫瑰花瓣的地方不同，范小惠画花瓣的地方是在眼睛，而曹舒蕊的是在她所有裸露的皮肤上。我之前一直强调范小惠画像和周琳画像画工的不同，现在加上曹舒蕊这一幅就更加印证了，曹舒蕊画像和范小惠两幅画像无论从画工，还是描绘风格都出自同一人之手，周琳画像就很明显为业余爱好者杨帆所画。”
“你这也只能说明她们两个有可能找过同一个人为其画画而已，又不是什么实际性证据，可以说是算不上是什么信息。”
“当然，如果我只拿出这个，你们肯定不买账，再看看这个。”芊芊将手机再划动到了一下张图片，继续解释说:“这个案子你们比我应该更清楚，八年前的光头少女案件，当时该19岁少女因窒息死亡，该案件最大的特点是少女死后被剃光了一头微卷长发，关于那些头发，警方一直没有找到，案件也到现在还是没有告破，你们看看这张照片，是被害者房间的取证时的照片，再看看这个角落，虽然照片只拍到了墙上油画的一个斜角，但也足够了，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画中画的也是死者，而且画风也是和曹舒蕊范小惠画像的一致，关键是这张的玫瑰花瓣出现在了头发上，花瓣出现在头发上，死者被剃光头发；花瓣出现在眼睛部位，死者被挖去双眼；而这次曹舒蕊的出现在皮肤上......”
“你别说了!”肖振博快速制止了芊芊的推测，然后说:“龙爷，你带几个人去继续查找曹舒蕊的下落，神父，你和我一起，看看能不能查到袭击曹昱的疑犯，还有，这人不排除还是杨帆，我们也要同时进行。”
“不可能是杨帆，光头少女案、范小惠案和这次让曹舒蕊失踪的明显是同一人所为，八年前，杨帆才9岁左右，你说他是凶手我决不相信。而且，我大概知道这个凶残的连环杀手是谁。”
“那你说说看。”
“沈江，就是那个曹舒蕊的美术老师，曹舒蕊从昨天晚上失踪到现在已经超过14个小时了，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找到曹舒蕊，为了避免发生我猜测的严重后果，立刻抓捕沈江是关键，现在已经耽搁了很多时间，我怕再迟点就......”
“肖队，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就听芊芊一次吧。”龙爷在旁说。
“好吧，沈江这边那就由你负责，神父和龙爷照旧根据我的指示出发，希望你是对的。”
4
从刑侦大楼附近离开后，男人直接来到囚禁女孩的房间，虽然房间整理昏暗潮湿，但有别于囚禁杨帆的房间，女孩的这边的条件明显优越很多，男人打开门，看见女孩蜷缩在地上一张简易软床垫上睡着了，他坐在靠门边的一张破椅子中，安静地端详着女孩，左手大拇指轻轻地摩梭着右手拿着的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你醒了?看来睡得还不错。”男人看见女孩醒来，他边将手术刀放在椅子上边对女孩说。
“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女孩质问男人，看起来女孩并不是很怕眼前这个将他囚禁在此的人。
“你不是说过喜欢和我呆在一起吗?其实，我的想法也是和你一样的，看来，我们是两情相悦了，你说是不是?不要着急，很快，很快你就能永远和我在一起了。”
“你这是变态，你这样对我，就不怕我爸吗?我爸是刑警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让他抓到你，会将你碎尸万段的。”没错，说话的女孩正是曹舒蕊。
“你爸?哦，对哦，差点把你爸给忘了，现在，你爸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了，你还想指望他吗?”
“你在说什么屁话?”
“你爸现在应该在医院，以他的伤势，估计以后都会成为一个没有用的废人了。”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你要是识趣的就马上放我走，我会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要不然，我爸可不会放过你。”
“你怎么能说变就变呢?跟我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快乐吗?”男人走进曹舒蕊，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她的下巴，曹舒蕊摇晃着脑袋想摆脱，男人更加用力了，然后男人从口袋掏出手机，手机里显示的是一个瘫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人，仔细一看，那人确实是曹舒蕊她爸，她双眼怒睁对男人说:“你......你这个变态!”然后一手夺过他的手机往旁边一摔。
“我想你肯定很想知道你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着急，我慢慢跟你说。”
“你一定会遭报应的，你个混蛋!变态!”曹舒蕊伤心得撕心裂肺，在这关键时刻，她才领会到她爸平时对她严苛的重要性，如果不是她执意主动去联系他，就不会弄得如此下场，她曾经以为眼前之人是个温文尔雅的正人君子，哪知道这些只不过是他的伪装。他怎么会是个这样的人，之前看到自己受伤所表现出来的也是假的，在学校对其他同学的谆谆教导也是假的。
“他来找我了，其实对于你的失踪，他昨晚已经很快查到我家的住址，但只怪他没用，原来刑警也就那样，不堪一击，简直丢人。对于他这种披着羊皮的饿狼，其实我可以一下把他了结的，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还留他狗命吗?”说话的正是沈江，他越说越兴奋:“他肯定没有告诉过你，关于曹芸的事，你知道曹芸是谁吗?”
曹舒蕊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眼前这个让她惧怕的男人。
“这么看来，我猜的没错，也是，他怎么可能将自己犯的滔天之罪告诉你，你肯定以为他是那种刚正不阿的正人君子对不对，可笑!荒唐!”
曹舒蕊没有心思听他在这胡言乱语，她撇到了离自己大概五米远门口边的椅子上有一把利器，她在脑海里盘算计划着以自己短跑的优势快速冲过去，用利器刺伤沈江，然后逃脱，她一边偷看着沈江，一边做好冲刺的准备，趁沈江还在兴致地向她娓娓道来时，她飞奔着冲向椅子，拿到了那个小手术刀，然后一个飞步转向沈江，用刀尖刺向他。
沈江没有料到曹舒蕊有这一个行动，但他还是成功躲开了曹舒蕊的突然袭击，他伸手一把抓住了她持刀的手，想从她手中夺回小手术刀，曹舒蕊因为体能也比较好，所以两人在昏暗狭小的空间中来回争夺。
沈江一把将曹舒蕊拉到自己的跟前，对她说:“想逃吗?你觉得你有逃跑的可能吗?既然你之前这么想跟我在一起，为什么又想逃呢？既然你这么急，那我就马上进行我的完美计划。”
曹舒蕊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只见他更加用力地想抢夺那把手术刀，曹舒蕊也尽力护着，抢夺之间，一不小心，曹舒蕊的左脸颊被划出了一道伤痕，鲜血汩汩往外渗出。
看到这一幕，沈江表现得比自己划伤还紧张，他放弃了抢夺，用手和衣袖拼命地抹去曹舒蕊的伤口，并说:“抢什么抢，你看，这么完美的脸又被你弄坏了，我的计划又被你搞砸了，这下你开心了。”
曹舒蕊看着他不顾自己有被刺伤的风险，反而优先处理她受伤的脸，有一瞬间又被他迷糊过去了，所以她也不知所措地停顿站在原地，在自己受伤的情况下，沈江表现出的关心确确实实是温暖的。
“你放我走可以吗?”曹舒蕊突然哭着向沈江求饶。
看着曹舒蕊湿润的泪眼，曹芸的模样突然浮现在沈江的面前，重叠在了曹舒蕊的脸上。沈江看见曹芸模样的一刻，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紧紧地将眼前之人抱住，说:“你回来了？别离开我！”
曹舒蕊感觉沈江现在的状态太奇怪了，就像是一个双重人格的人，不然怎么会前一秒还与自己争夺，下一秒却抱着自己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她一想到她爸被他弄成那样，就狠狠从他的后背一刀刺了过去。感觉到疼痛的沈江双手猛地将曹舒蕊推开，曹芸的模样也迅速变回了曹舒蕊的模样。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刺伤的是他的后腰部，他瞬间变脸，走前到曹舒蕊面前一巴掌打到了她的脸上，并将她重重地推到在地，然后离开了这个小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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