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胡雨石走到山下,对李家屯村民道:“我们今天到东集市去。”李家屯村民不解,说道:“东集市距离较远,我们为何舍近求远呢?”
胡雨石笑道:“城西、城北和城中村集市已尽在我脑海中,人吃的贵,马吃的粗。东集市靠近田垅水埠,运输方便,中间商人不多,军士又少,故那里的人吃马喂的均要比其他地方便宜一些。这些道理总结出来就是,人多地繁价高;人少地寂价低,自古如此。”
李家屯村民问道:“军师要我们顺便打听异样消息,如果偏远市集,消息是否闭塞?”
胡雨石笑曰:“君闻过不胫而走的道理?只要是新消息,奇消息,不是靠腿传,而是靠嘴传,口口相传,哪还有无言之处女地?所以,只要我们方法得当,用心用脑,还担心不知塘沽口新消息也?”李家屯村民们大醒,深佩服胡雨石经商阅人之道。
李家屯村民想了想,再道:“东集市既有利差,为什么商人却不见多呢?”
胡雨石笑道:“谚曰: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籴。我看北方商人多看重小利,薄富即安,说是义气为大,实在私利熏天,所以,他们是不愿长途跋涉做利差生意的。”
胡雨石和李家屯村民边走边聊,不一会就到了东集市。近处一看,确如胡雨石所言,集市人口不多,远比不上城中村各集市那般熙攘。
“家鸽!野鸽!专卖大补活鸽子,可炖可炒可熬汤!男人吃了可移山,女人吃了可耕田!”一位衣衫陈旧即体态丰膄的女人的叫喊声吸引了胡雨石的注意。胡雨石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位女人?从前几天的观察中,塘沽口做生意的,男人居多,女人只是打男人下手,没有见到有女人在集市上吆喝经商的。
“大妹子!鸽子是人世间的灵物,你为何以此为营生呢?”胡雨石平生最喜欢鸽子,所以,他看到有人兜售鸽子,免不了问她一问。
那大妹子看胡雨石全身虽风霜饱满,仍衣着翩翩,不失精明、富有之相。于是答道:“大官爷!我也不是专售鸽子之人,卖鸽哪是我的营生,我是没有办法才为之。”
胡雨石不能理解那女人的话意,出于对鸽子的同情,他又进一步问到:“此话怎讲?”那女人低声答到:“不满爷你,我是红怡湘里的人,因生意萧条,湘子里的女娃无路费遣散,湘子里又没有其他值钱的物什,只有这一批信鸽还要食吃,所以,只得我出来糊乱卖两个银子,给那些可怜的女娃一些盘缠,让她们各找归主宿室去了。”
原来这批鸽子是这样的来历,胡雨石和李家屯村民都唏嘘不已。
胡雨石走进装鸽子的笼子,突然笼子里有一只鸽子猛扑向笼子网。那女人介绍道:“这几只是昨天刚抓到的野鸽子,宛如初进红怡湘的妹子,新鲜得很。”
胡雨石再走进一看,血压顿时冲头,原来这只鸽子竟是他日思夜想的他家的信鸽!
胡雨石平静了下心情,然后急忙叫那女子把信笼打开。信笼子一打开,一只信鸽扑向胡雨石,紧接着,另外一只信鸽也扑向胡雨石。
胡雨石知道另外一只信鸽是上次到过塘沽山的香追艳姐妹家的信鸽。
“这两只鸽子我要了,你开个价吧!”胡雨石对那女人说。
见有人买鸽子,那女子当然高兴,随口说出一个价来。胡雨石心里大怒,想到我家的信鸽就这个价?但平静一思,看来这位女子还真不是倒腾鸽子之辈。
胡雨石连价都没有还,直接付了银子,转身就向塘沽山急走。李家屯村民也不会完全知道情况,看胡雨石脸色阴沉,也没有人追问胡雨石,就这样,他们赶回到塘沽山栖息地。
“有什么重要消息了没有?”风雷虎见胡雨石急步进来,忙问道。
胡雨石答到:“我找到我家的信鸽和香追艳姐妹家的信鸽了。”此语一出,众人皆呼,纷纷走过来问信鸽的来龙去脉。胡雨石一一道说后,他仔细检查他家信鸽全身,看到双腿空空,只留下点滴残血,心痛不止。
“我家的信鸽腿上是有信的,只不过被那个红怡湘人弄丢掉了。”胡雨石自语道。
“那香追艳家的信鸽也有家信吗?”雅书西问胡雨石道。
“我也不清楚。按常理推算,香追艳家的信鸽是有家信的,只不过命运与我家的信鸽一样。”胡雨石答道。
胡雨石见大家都不言,他反而转忧为喜地说到:“只要我家信鸽在我手上,就不怕找不到香追艳姐妹俩,甚至还能与李双木子联系上。”
众人不解,这时李上策说到:“这次家鸽突然又飞到塘沽口,说不定是来送信的,那香追艳家的信鸽送的肯定是她们家的信,而且,应该还与我们有关。”
胡雨石也说到:“我也是这样想的。”
李上策又说到:“胡雨石近几天就是做信鸽传鸿的事了,这对我们队伍也是一大帮助。”胡雨石听到李上策这样安排,当然乐得不支。
暂停讲述胡雨石如何做信鸽传鸿之事,再讲李南三兄弟那一路现在情况如何。
李南刚下山,想到李东的大白马还在李东坟前,于是说到:“我们转到父亲和哥哥坟前去,一来看下父亲和哥哥之坟,二来把哥哥的大白马带走,它昨天不肯上山。”李南说完,就带着李西和李北向李东坟走去。刚走到李东坟前面那一条小土路,就看有一群人正围在坟前。李南一惊,三步并作一步地跑过去,一看,原来这群人正围着李东的大白马,而大白马已趴在李东坟的左边,四脚朝地,呈俯卧状。
李南大感意外,急忙走过去,一牵缰绳,大白马身体已发硬,死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昨天还是好好的马,今天就死啦?”李东这时怀疑有人把大白马害死了。他蹲下身,仔细检查大白马有没有外伤,马身完好无损。再掰起白马的头,仔细检查马口中是不是有什么异物,马嘴此刻还唅着正常的唾液,只是两眼还有血渍绵绵。
李南本是养马之人,曾在李家屯做过两年兽医,经这么一检查,已确定大白马是过度悲伤而死。
李南因马生悲,睹悲生悲,多悲交集,也悲伤晕阙倒地。
李北、李西吓得不轻,忙走过来掐李南人中,李南慢慢恢复原状。
“将大白马埋在哥哥身边,让它陪它的主人吧。”李南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这样安排。李西、李北照做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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