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学历和一技之长的人在监狱里机会更多一些,最近监狱又来了不少服刑人员,有的能歌善舞、精通乐器,参加了监狱统一组织的文艺队。有的写作水平比较好,调到教育改造科做监狱报的编辑。有的之前是厨师或者配菜员,被调到了伙房,他们的工作就是保障服刑人员的一日三餐。
每个服刑人员都可以在监狱内部的报纸上发表文章,被称为通讯员。写的特别好的还可以发表到省监狱报上。一个年度在本监狱报上发表10篇以上的文章,可以获得一次记功,一个年度在省监狱报上发表3篇文章也可以获得一次记功。如果同时在省监狱报发表3篇和本监狱报发表10篇,只能记一次记功。一个记功等同于一个表扬,相当于6个月的嘉奖。想想看,如果有文采,一年拿到一次记功,相比别人,改造成绩还是很喜人的。
甘松没事的时候就多读读书,充实自己,也让时间过得更快一些,当然他也偶尔读读监狱报纸,看看别人的文采和构思,从别人身上学习点经验,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写作水平。当然也不时有人因为剽窃别人的文章被投诉的,参考别人的思路是可以的,但你不能把别人的文章原原本本地照抄,甚至大部分的摘抄。当然也不能把书上或者其他报纸上摘抄下来的文章,一字不落的全部发表上去,总会有人看到过这篇文章,如果被投诉,抄袭属实,这篇文章是要被撤稿的,还要被通报批评,严重的还要被扣分。当然在别人的基础上进行适当的加工改造和构思还是可以的。
马上母亲节了,甘松想发表了一篇关于母亲节的文章。父亲节、母亲节、三八节、儿童节、建党节、国庆节、元旦和春节等与节日有关的都属于热点,爱国情怀、亲情关爱、与服刑改造的关联,写得比较好的都很容易上榜。不过竞争也是很激烈的,全监狱几千名服刑人员,想投稿的也不少,每期的版面就那么多,除非特别出色,才能被编辑看中,更多的稿件,只能淹没在厚厚的稿件库里。尤其是刚入监的服刑人员,文笔欠佳、灵感匮乏,写作还摸不到思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被弃稿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有不少人写着写着就放弃了。所有成绩的取得都是艰辛付出的结果,没有什么成绩是轻而易举地。
为了这篇文章,甘松构思了很久,当看到自己的文字变成铅字,甘松心里满心欢喜,迫不及待地阅读。
《母亲的烤红薯》
小时候,农村的生活不太好。家家户户都种有不少红薯,到了红薯收获的时候,人们把整车的红薯藏进地窖里,一直能吃到来年春天。
红薯简直就是天然的营养品,尤其是烤红薯,深得孩子们的喜爱。早上通常是烤红薯,母亲总是把红薯放在炭火中烧烤,放学回家老远就能闻到烤红薯那浓浓的香甜味。吃过早饭,把烤红薯揣到怀里,约上三五同伴,边走边吃,有说有笑。相互攀比着谁的红薯个大,谁的红薯香甜。那时的生活虽然窘迫,可依然给我带来愉快的回忆。
读高中后,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难得吃到妈妈的烤红薯。每次回家,妈妈总会挑最好的红薯烤给我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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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迫不及待津津有味地品尝。
再到后来,几年才回一次家,烤红薯那铭刻着童年的记忆越来越淡了。实在嘴馋时就在烧烤摊贩那里买上两个,城里的红薯在铁皮桶里烧烤,干净了很多,可总吃不出妈妈的味道。每次想吃烤红薯时,就给家里打电话,妈妈总是充满期待地说:"等你回来,妈妈就挑最好的红薯烤给你吃。”每次想起,心里总会有暖融融的。
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烤红薯那混合着烟熏火燎的香甜味时常勾起我思乡的情愫。真想早点回家,再次品尝妈妈的烤红薯,让烤红薯那浓浓的香甜味伴随我一生的足迹。
甘松保存着这张报纸,闲来无事的时候拿出来读读。他轻声地读着,眼眶湿润了。他想念自己的父亲、母亲和妹妹,他们是他在这世界上最亲最爱的人,甘松真正地明白了血浓于水的感情。在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里,陪伴他的只有家人。
有时候,他心里也是有点怨恨冬凌的,尽管在一起相处的时候,甘松也曾经惹过冬凌生气。但甘松现在想的都是冬凌的好。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却没有留下一句话不辞而别。甘松的内心没有一点怨恨也是不可能的,没有了爱就没有了恨,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也许这话说得一点没错。
慢慢地,甘松努力地尝试不再去想冬凌。紧张忙碌地服刑改造生活、备受压抑的情绪、对未来的迷茫、加上冬凌的不辞而别,甘松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片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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