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宗道眼神不该,依旧真诚,还带着一丝规劝。
“有些事情,避一避并不是怯懦,反而是一种好方法。”
张恒从花篮抓起一把花瓣撒向天,一边开口,“伯修不用劝了,我这人就是脾气臭,干什么事都喜欢正面来,从不喜欢退避,哪怕时光消磨确实对我现在来说是好事。”
但我不想选啊。
我活的就求一个万事不沾身,因果不萦绕的潇洒。
“而且伯修你忘了,我答应了要给中郎大婚题诗喝彩的。突然跑了不是失信了?这种事我做不来。”
袁宗道闻言笑笑,“行,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便不多说了,免得引玉之你厌烦,反而不美。”
突破了境界以后,袁宗道确实豁达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么刻板。
“这花才落下来,玉之这是要做什么?”
接住一片花瓣,袁宗道有些好奇,顺势转移了话题。
袖子一卷,将飘落的花瓣重新收回篮子,张恒这才漫不经心开口,“做点测试,好等新娘子来了派上用场。”
“好了,闲话少说,伯修你去休息一下,等会宾客盈门,还要你这个新娘子的大伯迎宾呢。我跟老三在里面招呼就是。”
说罢也不再跟袁宗道叙话,张恒拎着花篮径直返回。
前院里已经布置好了宴席,就等宾客就位。
正堂里也布置的分毫不差,宾主座椅,观礼席位等等分列的一目了然。
可比之前袁中道瞎胡指挥的看着正经舒坦多了。
里里外外巡视了一遍,没看出又什么问题,张恒这才找到了正在跟白鹤楼东家在一起的袁中道。
“别在这瞎掰扯了,知道你关心,但有个词叫关心则乱,越帮越忙。先去休息去,婚宴上还要招呼客人,给你二哥挡酒呢。你不想新婚之夜你二哥就被人灌的啷当大醉吧!”
听到袁中道还在跟人叽歪酒宴传菜样式,张恒上来就打发他去休息。
都不想说他外行指挥内行。
金陵最大最好的酒楼,会不知道酒宴怎么搞?
“呃……好吧,我去歇一会,这两天确实忙晕头了。”
袁中道知道自己先前的指挥调度有多拉胯,面对张恒一点底气都没有,乖乖听吩咐走人去休息。
“东家按照你们的习惯来就是,相信白鹤楼的实力跟品味。”
随口勉励了白鹤楼东家一阵,又跟客气的东家闲谈片刻,张恒踩在东家感激的眼神礼送下继续巡视起来。
能得袁宗道悟道之地的意外之喜,还有这会顺利加身跟白苏斋的交情,可都仰赖张恒颇多,白鹤楼东家开门做生意,心里通透着呢,自然知道该感激谁。
而且就袁中道那瞎指挥的憨憨,又不好得罪,还多亏了张恒解围了。
不然好好一处宴席都可能给办砸咯。
巡视内外,随时查漏补缺,安排仆从配合酒楼准备宴席,张恒把自己当总管忙碌。
一点不见外。
以求能心情平静。
可惜,收效不大。
除了收获不少佩服目光之外,张恒心里还是不能安宁。
越是逼近迎亲队伍归来的时间,张恒就越感觉心里有股烦躁。
“先把给袁老二的诗写出来吧。”
最后没办法,张恒只能继续转移注意力。
让管事拿来红纸,备好笔墨,张恒自己沏了一壶茶,坐到僻静的听雨台开始琢磨,应该抄……应该写哪一首是来应景。
这次不能用断章诗,一定要全篇的,张恒就觉得需要好好想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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