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帅方炼这颤声一问,现场残余的四十多人,包括行军司马赵之度在内,皆是将目光一齐望向了李夔。
经过了方才暗器袭击的惨痛教训,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把李夔当成了主心骨。
李夔环视众人, 沉声道:“赵司马,你安排一些人,快将死伤者带出墓道去,再紧急送他们前去离得最近的凤翔府柳林镇诊治。”
“好!”
赵之度随即下令,安排了十余名军兵,将地上的死者全部拖走。
至于伤者, 则是轻伤者自行离开, 重伤者则由一些随行的不良人, 肩扛手提,一齐带走。
至于那文书刘吉平,虽然肩膀受伤,出血甚多,却犹是支撑得住。
他无力了挥了挥手,与李夔作别,便咬着牙,踉跄着自行离去。
这时,另有一名军兵,来到了那名擅动触自机关,被暗器刺得有如刺猬般死去的军兵旁边。
他四下瞅了瞅,发现无人注意自晃,便立即出手,要从那死去的军兵手中,掰出那枚金元宝,想要趁机据为已有。
不过,他费了番力气, 用力地掰开死者手指,将那枚金元宝抢过来后,神情顿是一变。
他托着元宝,用手掂了一掂,面上的表情便是十分难看。
“呸!什么玩意么,竟是他娘的石块磨的!”
他啐了一口,便将这枚金元宝用力地向地上掷去。
这枚金元宝砸在青石板上,弹跳而起,竟碌碌地滚到了李夔脚下。
李夔走上前去,将这枚“金元宝”从地上拾起。
他就着烛光一看,发现这块所谓的金元宝,竟是一块鹅卵石磨成,上面仅仅只是随意抹了一层金漆,不由得哑然失笑。
这般宵小伎俩,却亦是害人性命,真令人复之何言。
可叹那个被射成刺猬的军兵,忍不住心下的贪念,竟用宝贵性命换了这么一块石头元宝,真真令人可叹。
李夔扔掉了石头, 便对赵之度低声说道:“赵司马, 前面便是墓室之门了,接下来,某等定需小心前进,以免再遭暗算。”
赵之度点了点头,轻叹道:“好吧,某等定会尽量小心。”
于是,一行人继续前进,小心翼翼地靠近墓室主门。
烛火摇摇,映照着前面那黑黝黝的巨大墓室之门,仰望这近两人高的墓室大门,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李夔走近几步,更是看到,这墓门上多有细小的铜管张开,在烛火下闪烁着阴黯的黄光。、
“看来,这墓室大门上的这些铜管,就是用来发射暗器的机关了。这般匪寇,竟在这里设了关窍,倒是端的狡滑。”李夔感叹道。
赵之度挠了挠头,亦道:“是啊,这帮混帐竟在这里暗设机关,倒是大出某等所料。此番遭了暗算,实是令人气闷得紧。那接下来,某等却该如何打开墓门?”
李夔略一沉吟,便对赵之度道:“以某之见,为保险起见,接下来要打开这两扇墓门,需得寻一长木柱,将其遥遥撞开,方是妥当。”
没想到,他这般一说,赵之度脸上却泛起十分不耐烦的神色。
“唉,李夔,某知你现在一心求稳,但现在这墓道之中,却是可去哪里寻得甚木柱来?只怕是还得再派人上去,临时砍伐树木,才可造成来用。这样一来,岂不太过耽搁时间,亦让某等要在此白白等上许久么?再说了,某等方才已然触动关窍,这墓门上暗器俱已发射完毕,那这区区一道墓门,又如何还会再有机关。不若让军兵们推门试试,却更省便。”
“赵司马……”
未等李夔说完,赵之度已扭头对两名军兵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现在墓门就在眼前,还不去赶紧试试,看看能不能从外面推开。”
这两名军兵被他威压下令,只得硬着头皮喏了一声,匆匆上前。
与此同时,李夔却是喝令其余人等,皆是远离墓门,以防万一有变,还可及时应对。
二名军兵来到墓门处,便各站两边,一同发力,去推那黑乎乎的石板墓门。
众人原本以为,这两扇饱经岁月的墓门,必是极其沉重,颇难打开。却没想到,这两名军兵稍一发力,便听得吱呀一声,两扇墓门竟是缓缓打开了一条细缝。
见到这两扇墓门,竟然这般轻易就被打开,两名军兵顿是一齐发出一声欢快的叫喊。
“好么,这么容易就打开了。”
远处的赵之度及其他围观之人,没想到此番开门竟是这般顺利,亦是人人脸现出欢愉之色。
只有李夔紧绷着脸,远远地站着,神情莫名担忧。
“快,快把门用力推开呀!”赵之度遥遥下令。
两名军兵一咬牙,继续发力,两扇大门继续缓缓张开。
不过,令众人皆没想到的是,这墓门起初打开容易,现在想要继续打开,却是越来越难,速度也越来越慢。最终,仅仅只是开了一个侧身的宽度,二人便再也推不动了。
“赵司马,可能是门铰锈死了,这墓门死紧得很,我等实推不动,请速速加派人手。”两人喘着粗气,向赵之度遥遥喊道。
赵之度眉头一皱,向一旁的军兵挥了挥手,不加思索地喊道:“尔等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去帮忙!”
十来名军兵如梦初醒,立刻上前。
他们分成两队,准备上得前去,便一齐发力推门。
“且慢!不可轻动!”
李夔从后面传来的这声大喝,让这一众军兵,顿是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赵之度见李夔喊停了自己的计划,顿是十分不满。
“李夔!你嚷什么!你没看到么,现在这墓门锈死,推拉不动,正是急需人力之时,你又为何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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