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落自然也不是每天无所事事,刁难云端忆仅是她的业余爱好罢了,第二天她便和胜春在郡守府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了城外难民营g。
现在的庐江还是阴雨连绵,不过都是小雨,不会再次造成水患,正因为相对安全,才会有这么多难民逃到郡城避难。
泠落用木簪挽着发髻,穿着最平常的布衣,身边的两名侍女也穿着相应的布衣,三人除了相貌气质俱佳之外,与普通人几乎没了区别。
这里的难民营都是用破木板临时搭建的,漏风又漏雨,一片死气沉沉。
难民们行尸走肉般地生存着,目光呆滞空洞,脸上只有麻木,他们的眼里早就失去了生机与希望。
大水摧毁了家乡,没有人知道洪水什么时候退去,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人看不到光明的未来,他们没有未来。
泠落从这些简易的棚房中穿过,四处张望观察着,很多人面色惨白,有气无力的。
此时不过刚过饭点,按理说早饭已经布施完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还是一副好几天没吃饭的样子?
老人病痛的哀嚎,男人无力的叹气,女人绝望的低泣,孩子饥饿的哭声……
个体的声音微不足道,但群体之声震耳发聩,疮痍之景足以让闻者心酸,见者落泪。
一个女人坐在地上,灰头土脸、嘴唇干裂,怀里抱着个一直哭闹的四五岁孩子。
孩子身上穿着单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女人一个劲儿地摇着哄着,嘴里断断续续地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可母亲的安抚在饥饿与病痛面前都是无济于事的。
孩子喑哑的哭声衰弱下去,泠落快步上前,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太烫了。
“这里有大夫吗?”
女人摇摇头,死死抱着孩子哭了起来。
几千多灾民竟然连个大夫都不给配置,救灾都是怎么救的?
泠落抿唇,沉声吩咐着。
“马上去城中请义诊的大夫,医药费由官府全包,越多越好,最少要十名大夫过来。”
侍女将包袱交给胜春,很快便去了。
泠落来之前便准备了一些保暖的衣物和饱腹的食物,分了一些给妇人。
多日饥寒交迫的孩子得了衣物和食物,哭声不再剧烈,抽噎着埋在母亲怀里吃着点心。
“嫂子也披件衣服,吃点东西吧。”
“多谢贵人。”
妇人感激涕零地要跪下磕头,被泠落拦下了,趁着这空隙泠落不动声色地与她闲聊着。
“嫂子和孩子几日没吃了?这里不是每日都有布施吗?现在才刚过早饭的时间吧。”
一听泠落这样说,妇人眼眶一红。
“自从发了大水,再也没吃过一顿饱饭。这里的大人每天施粥都是有名额限制的,我们孤儿寡母的根本就抢不上……只有贵人才用早中晚三顿饭,我们这些穷人平时只吃两顿饭,这里每天更是只有一顿饭……”
泠落脸色一变,怎么会,赈灾财款分明是按照所有人一日三餐的标准下来的,即便是粮食有限也不至于如此。
“嫂子可知每天大概有多少人才能吃上这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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