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芸认识能牵扯到金话筒的,也就这两位。
一位跟她一般是参赛选手,实力不俗、名气很大,早就将金奖视为囊中之物,自然不想要黑马杀出。
另一位是金话筒主要负责人的公子,前者的现任男友,正是俩人打得火热的时候,难免会为了心上人用点手段。
哪怕柳明坤问许伟霖要了句不干涉的话,但是其他想要献殷勤的人不少,再者,评委对夏昭芸的高评价是千真万确,只要俩人回头稍微打听下就清楚。
然后呢,他们再不经意间透漏给一些求胜欲强、喜欢来阴的人,不用自己动手,就能坐享其成了。
夏昭芸也是个爱较真的小姑娘,你越是阻拦我给我制造障碍,我还越要拿个冠军气死一众丫的。
“颢哥,您能帮我借来钢琴吗?”她眸子一转,也学着他的样子,跟他咬耳朵,又补充句:“如果可以的话,还有大喇叭!”
霍天颢望着近在咫尺的女人,眸子幽暗而深邃,她对自己可真是放心。
他点点头,“中午一起吃饭, 吃完饭等工作人员一上班,我就去联系。”
夏昭芸抿唇笑着:“我托您办事, 自然是要管您饭的。”
霍天颢挑眉:“你那顿饭先欠着, 回头单独请我, 才能显着你有诚意。”
她侧头认真地打量着他,沉吟声, 还是忍不住疑惑地问道:
“颢哥,我从来不认为异性之间能够拥有纯粹的友情。刚开始的志同道合,最终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质。”
她的第六感, 隐约觉察到他对自己的不同。
霍天颢低笑声,特别诚恳地说道:“小夏同志你真得想多了,现在的小姑娘都很自我感觉良好吗?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我之前不该将你扯入我们的圈子,如今你被针对,也有部分是我的原因。”
“而且, 就像是你说的, 我需要你这种完全不会纠缠我的挡箭牌。”
他长得是那种很硬朗的帅气, 认真起来又具有格外欺骗性的正义, 哪怕他说太阳是西升东落,众人也会觉得有一定的道理。
夏昭芸倒是讪讪地笑着点头, 确实, 自己长得好看, 能吸引不少异性的目光, 但她不是软妹币, 不可能人人见了都喜欢。
她再计较,就显得刻意了,“好吧,可能咱们俩都是例外吧。”
很快到了贺青冉上台了。
她紧握着话筒, 深吸口气走上舞台, 漂亮的杏眸望着朦胧在昏暗中的观众台, 就当自己是天空唯一的月亮,浑身的朝气、激情一丝不遗地,全部宣泄出来, 让评委和观众们深切地接受到。
加上前几天有夏昭芸给她修改了下稿子, 又一字一字地扣发音、技巧和情感,所以这次她发挥超常。
下了舞台,她就激动地拽着柳明坤的手,不住地在原地跳:“坤哥我做到了!坤哥我真的做到了,进决赛肯定没问题的!”
柳明坤笑着点头,耳朵尖却通红, 心跳加速,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握着自己小巧娇软的手上。
女孩儿的眸子璀璨得紧,在后台昏暗的地方,都像是装了灼人的火焰。
“那中午咱们去国营饭店庆祝下,哥请客,总不能白让你喊哥吧?”柳明坤笑着说。
贺青冉赶忙说:“要请也是我请您呐……”
柳明坤噗嗤笑出声,“小丫头,你这是瞧不起谁呢?放心,哥也不是掏钱人。”
他们在后台坐在马扎上,边看表演等评分,边小声说话。
就像是贺青冉预料的那般,她的分数值不低,在整个上午场里,排第三,而在两天半的比赛中,也是前十五名的好成绩。
等表演一结束,俩人蹭地往外窜,而夏昭芸和霍天颢也是,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趁着中间观众们还没出来,顺着人流往外走。
等走出来,贺青冉笑着迎上来,又是抱着夏昭芸表达下自己的激动喜悦之情,平复好一会儿,才说:
“坤哥先去国营饭店占座点菜去了,让咱们慢慢赶过去。”
路上,贺青冉挽着夏昭芸的胳膊,咬着耳朵叽叽喳喳说着后台发生的事情。
“芸芸,你之前叮嘱得没错, 不过才复赛, 斗争就很激烈了!跟小说电影里似的算计人, 我都不敢相信是发生在身边的!”
“就我知道的有两个, 一个是咱京都面粉厂,被誉为小黄鹂那个女同志,她特别爱惜嗓子,这段时间从老中医那开了药汤当水喝。”
“结果她不注意被人给倒了辣椒水,一口下去,哪怕发现后立马吐出来,也被呛得又是咳嗽又是打喷嚏,你想想那个刺激。那小姑娘的嗓子当场哑了只能退赛……”
“还有一个是报社里的记者,踩了一脚油摔倒,芸芸你说巧不巧,正好磕到她牙了,血糊了满脸,倒是没多大事,就是门牙掉了漏风,也影响比赛评分……”
“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准备了两盘磁带,上午一箱子磁带烧毁了,很多人都急得上火……”
夏昭芸时不时地点头。
贺青冉的工作环境还算简单,厂里的播音员不多,就三五个,工作内容和强度适中,大家伙相处得不错。
但是在文工团里,勾心斗角的事情很多,夏昭芸借着手受伤一直任性歇着,准备参加完金话筒决赛,再回去工作,不知道有多少“大戏”等着她登台呢。
想到这里她颇为头疼,大家伙就不能为了梦想存粹地奋斗吗?
弄些旁门左道的事情,是在本末倒置,是坐井观天的愚蠢,有句话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们解决了眼前的人,还会有无数个障碍,等着他们去计较。
人的底线一旦破防,那将会万劫不复!
等他们抵达国营饭店的时候,里面每一张桌子都已经挤满了人,只有靠窗户的一张大桌子空着,柳明坤先要了六瓶汽水占上。
人也不正儿八经点菜,就吆喝一嗓子:“袁叔,您给人做饭菜的时候,捎带着我们一桌就行,四个大人俩孩子,您瞧着整,少放盐少放辣!”
是以他们不过晚了他十来分钟,饭菜也上得差不多了。
糖拌西红柿、丝瓜炒蛋、黄瓜丝炒肉、冬瓜炖排骨、小鸡泡面,还有盆海带丸子汤,一盆米饭。
“坤哥,这速度可以呀!”对于贺青冉来说,俩人虽然认识的时间短,却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说话上随意许多。
柳明坤挑眉笑低声道:“那可不,咱都是跟人在锅里抢得饭菜,能不快?怎么着也不能耽搁同志们的正事呀!”
孩子们虽然才三岁,但是他们自己就能很好地上桌吃饭了。
小如愿对霍天颢感观极好,一边挨着妹妹,一边挨着新任偶像。
夏昭芸给俩孩子碗里夹上饭菜,就由着他们拿着筷子埋头入碗里扒着吃。
霍天颢有样学样地,低敛着眸子,时不时往孩子碗里添些他们喜欢吃的菜,那耐心细致的模样,真跟孩子的爸爸似的,惹得贺青冉与柳明坤不停地侧头看过来。
倒是夏昭芸心里想着事,没有注意到。
等霍天颢去安排钢琴和喇叭后,贺青冉憋得不行,趁柳明坤逗孩子玩的时候,忍不住问道:“芸芸,你怎么认识这两位的?而且,我觉得你跟那位颢哥有情况呀!”
“哪有什么情况?”夏昭芸一愣,笑着说:“颢哥就是上次音乐会上,误认为我是他相亲对象的那位同志。”
“他没有找对象的心思,而我连孩子都领养了,自然是打定主意要为舞蹈事业献身一辈子咯!”
贺青冉直觉得可惜,俩人明明那么郎才女貌,又都是单身状态,有正儿八经不错的工作,真是哪哪都合适,而且她明显感觉到俩人彼此不排斥,为啥就不行?
夏昭芸知道闺蜜不能理解自己的选择。
现在的人们思维仍旧带着许多陈旧的包袱,不婚以及丁克都会被众人归于脑子有问题的。
她从男人那里吃过太多的亏,轻易不会再尝试走普通人相亲、恋爱、结婚生子的路。
她揽住贺青冉,低声说:“姐姐,我知道您现在迫不及待将自个儿嫁出去,但是您不能捎带着我呀!”
“您想想,我们现在都沾着霍英雄的光,住在那么大的院子里,不能前脚利用了人家的名声,后脚就引野汉子进门吧?”
“除非霍英雄死而复生,不然起码三年后,我才能考虑自己的人生大事。那时,别人也没法斥责我吧?”
“我还年轻着呢!”
贺青冉不信地瞥她,伸出手指,“真三年?你没应付我?”
“芸芸,你现在呢,上面没有人管着你,操心你的事情。你不能事事指望着我替你操心,你得自个儿积极向上点。”
“你都领养了俩孩子,就要对他们负责,孩子小什么都不懂,等他们大点,看他们不找你要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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