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似乎一切都在按照原先的剧目,在一幕接一帧的画面中进行下去...
或许本当如此?!
当年位卑言轻、敬终慎始的孱弱少年,从小就“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宅居家中不出大门,试图不去沾那楼塌人散的已知因果。进学后出来行走于红尘之中,也是在开启着敬小慎微的生存模式,言谈举止都是一板一眼、规规矩矩,不敢有丝毫的逾制。
期间,但闻都中的“奇谈怪事”和族人的“风雅趣闻”,也只附和颔首知道,待转身之后,就当是掠过耳垂,微凉的空气罢了。
唯恐避之不及!
岂敢与他人就事论事后发表一番感慨,继而陷入其中的纠纷泥潭?!
再者说来,以什么身份去劝阻,拿什么道理去忠告,凭什么才智去说服?
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明哲保身,方是王道。
当年自己中得进士,做了朝廷命官,有了一层护身之符,胆儿大不了不少,在都中经一番“细致考察”之下,更为深入了解当前时代的“游戏规则”了,才明白,有些个“辣眼睛毁三观”之事,根本就是当下朱门里的一些常见“基操”!
你有我有全都有啊!一个都不能少!什么,没有?不带一块儿玩!
异类,就该孤立!
但,脸面比命更为重要的上层阶级,怎会如此“不知”呢?
于是乎,红楼里的老爷公子夫人姑娘一大群人,在日升日落又月圆月缺之中,也没不知趣的“闲人”打扰,照着原本的人生轨迹路线,“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生活。
故而,人依旧是那个人儿,事还是会发生那些事儿。
可是,自己这只蝴蝶扇动起来的丝丝气流,怎么没能护住几朵娇花?!
想起了曾经的小媳妇小妾丫鬟,贾瑞内心又是一阵绞痛。
“老爷!家中来人!”忽有脸色慌张的家人忙忙进来,至前来报说:“有六宫都太监夏老爷将来降旨!”
白乐天诗云: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六宫,指皇宫内坐拥天下的那个男人,有六个寝宫。
六宫都太监,多辅助于掌管全天下女人生老病死的皇后,处理后宫宫外的相关事宜。
辞别了厅上一群惊疑不定的众人,贾瑞忙赶回家中,摆设香案,在门前行大礼迎接。
不多时,便见六宫都太监夏守忠乘马而至,前后左右又有不少内监,带着马车跟从。
今朝有规:在神都地界,朝廷命官之众,未得恩许之人,一律不准坐轿,只得乘马。
也不知有资格乘马出行的太监内心深处,有无感受到从摩擦中的马鞍上时刻传递上来的蛋蛋忧愁。
“懿旨:...贾秦氏虽已登仙界,于尘寰中之人仍有上功,现追赠为恭人之位,光禄寺按上例赐祭...另赏绫罗绸缎...”
展帛而读的夏守忠,伏地敬听的贾天祥。
诰敕命妇,都涉及于礼。命妇分两种,一为嫡妻跟随自己在朝廷上做官的丈夫,自动获得和丈夫官阶同品级命妇的相关权利,但是朝廷不会发放俸禄。二是由宫内传下的明令诏敕,按品级可以领取一定的俸禄。
“臣叩谢娘娘天恩!”堂屋内的贾瑞领旨。
“贾大夫,请起!”公事毕,夏守忠和颜悦色,先是装模作样地礼敬了几句仙去了的人,再用五分态度来宽慰身边的家属。
贾瑞不住陪礼。
“贾大夫可知,个中缘故?”一身浓烈刺鼻辣香的夏守忠,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贾瑞明白,吩咐下去,“快快备下两个金柚,敬请夏太监品鉴!”
话语落,粗眉舒展的夏守忠就热切不少,细细声中道来缘故。
诸事冗杂的皇后娘娘,可不会从属下的官吏中马上得报,下边一个小小的五品诰命于今日去了。除非是贾母那种级别的超品夫人。
待得闲时,从下属汇总中,也得益于都中贾家二公的门户,皇后听到后便细问了一句,知道去了的贾秦氏是何人。再待得与老太妃闲聊漫谈之时,方将人去了的人稍带了一句,让老太妃知悉。
上回说道,上年末,在老太妃寿辰之上,贾母将“女子裹胸危害论”一册奉上,老太妃细读之后,便是将书中开篇建议的“试验”,交由人手充足的皇后去收集相关数据,再次验证书中理论。
时间已过去大半年,陆陆续续传上了部分数据。为什么是部分?因为问多了传开了,其他人不一定说真话。谁知祸福?!
故拖延下来。
年老色衰的老太妃虽不太满意,却无可奈何。正思量,在今年的寿辰之日做些文章,加紧步伐,试图自己在上天述职之前能做出成绩,借以名留汗青。
岂知,陪衬人倒先去了!还有不少主意想要借鉴呢!
若有所思的老太妃便和一旁恭敬聆听的皇后商量片刻,人虽去,但个中功劳仍有部分,就随意赏赐下去一些东西。
于是,今日方有夏太监上门。
门口送别了心满意足的夏太监,细嗅蔷薇的贾瑞折身进了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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