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安幼的下巴,用几乎把那副红粉皮骨碾碎的力度,将她的脸用力掰向了右边。
安幼疼的直抽气,伸手扣住他的胳膊,但她那猫抓一样的力气无异于螳臂挡车,泪眼朦胧间脸就被强行掰了过去,溢满眼眶的泪也终于受不住这堪称粗暴的对待,顺着双颊滑落下来。
借此机会她才看清,这房间除了自己和虞臣外,竟然还有一个人。
右侧铺着白床单裹着白色被罩的床上,坐着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男人。
不,说男人,也许过于成熟,但若叫男孩,形容却也不是很恰当。
安幼抽噎着望向他,虽然看不清脸,但从这人修长的四肢,颈边过于白皙的皮肤和半掩在额前的碎发不难看出,他是个年龄不会比自己大多少的青年。
房间里刚才发生的这一番堪称激烈的肢体冲突,却连这人的半个眼神都没有吸引过来。
他垂着头,将脸掩在双膝间,死气沉沉的窝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像个屏蔽了感知也没有什么情绪的人形物件。
因为被人掐着下巴转不过头来,所以安幼被迫泪眼朦胧的盯着他看了半晌。
或许是床上那人的反应让虞臣不满,他冷哼一声,掐在下颌的指尖加了几分力,安幼呜咽着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哭腔,突兀倒在病房里。
这一声之后,床边从始至终安静的像空气一样的人,抖了一下肩膀,过了片刻,动作迟缓的将脸从双膝间抬起。
他循声转过来的瞬间,安幼骇的惊叫了一声,整个人往后缩了一下正撞在虞臣身上,而后被他顺势松开手扶上瘦销的肩,伸手揽进了怀里。
耳边传来轻笑,虞臣的心情似乎有所好转,连抱着她的力道都松了几分,成功让安幼挣脱后,就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抱着膝盖躲到了墙角。
“怎么跑了?”虞臣漫不经心的搓了搓指尖凝固的血,倒也没有要拦的意思,只是笑着问她,“你不是喜欢这个人喜欢的要命吗?怎么,现在却连看他一眼都不敢了?”
安幼咄咄不安的抬头,隐晦的瞥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很快又把脑袋埋下。
那是怎样一张脸啊……
凝固的血污几乎糊住他的眼,看不清五官,右脸颧骨连接到耳边的位置,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翻卷起的肌理暴露在空气中,却没做任何处理,看着就让人心里发颤。
那个人额前的刘海过长了,看起来很久没洗过,发丝混着血痂黏在一起,一张遍布伤痕的脸青青紫紫,好几处伤口发白溃烂,几乎在上面找不到一片好肉。
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她可以确定,在自己过去十八年的记忆里,绝没有见过这样一个悲惨可怜的人。
安幼心里害怕,于是默不吭声的垂着脑袋缩在一边,而此时病床上的人却将眼睛微微转了下,涣散的瞳孔像是终于聚了焦,迟缓的偏了下头,愣愣望着她因低头动作露出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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