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贺令姜目送他急匆匆地往贺相山院中去,看着他那身沾满灰尘和脚印的锦袍,心想:忘记提醒他换身衣袍再去了。
父亲若是听说自己竟然诓了他那么多东西,想来也要唠叨个几句了。
不过,再想到今日出了一趟屋子,竟然有如此多的收获,那些唠叨便也不算什么了。
她取过那把含光剑,越看越心生欢喜,又打量着阿满手中的那把大伞,伞柄粗壮,倒是与这剑鞘的宽度相衬,一时间,心中便有了思量。
回到院中,贺令姜便命人请一位技艺精湛的手工匠人过来。
一名年约五六十的老翁随着青竹进入厅中,俯身拜道:“不知七娘子有何吩咐?”
贺令姜将含光剑取出,拔出剑身,置于老匠人面前。
老匠人不解:“这是何意?”
她又让阿满将她特意找人新制的大伞取来,撑开伞柄,微转着伞面。
伞骨是用极韧的南竹打磨制成,二十四骨的伞面以无惧火烧、隔热极佳的火浣布铺就,而后用天然桐油经熬制后涂于伞面,看上去古朴厚实,牢固耐用。
伞骨间穿以五色丝绒线,又添了几分精致美观。
这把伞,当真是制得极好。
贺令姜将手中的大伞递给老匠人,道:“我看这剑身宽度不及二尺,与这伞柄倒是相衬,不知可有法子将剑身嵌于伞柄之中?”
“七娘子是说以伞柄为鞘?”
贺令姜颔首:“正是。”
老匠人接过含光剑,只见剑身隐有秋霜之色,通体细长,剑身轻薄,拿在手上也不觉沉重,心中不禁暗道:是把好剑。
再看那大伞的伞柄,约摸着也有两指来粗。
他将两者细细比较了一番,见那剑身确实窄于伞柄,心中便有了几分把握。
“以伞柄为鞘也不是不可,只是在不破坏这大伞原有构造的前提下,还需多加思量。”
老匠人问道:“七娘子可是还需取用?”
“自然。”
她要这把含光剑,并非是为了收藏着看的。
老匠人道:“将剑身嵌入伞柄之中,除了能嵌得进,更要讲究个出鞘入鞘的流畅。好剑配好鞘,这伞柄便还需重新细细打磨一番。”
“如此就劳烦你了。还需要什么,和我说就行,若是做的好了,定有重酬。”
老匠人躬身应是。
为了方便老匠人打磨,贺令姜将含光剑和大伞都交由他带回去,并派人送他出府。
不过两日,那老匠便将伞送了过来。
伞是合上的,贺令姜撑开大伞,伞柄与先前比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末端的握手处略粗。
上好的留青竹经过打磨后,变得光滑平整,雕刻成趁手的形状,上面浮雕了一圈云纹,显得有几分清雅。
伞柄末端还有着一处机关,她动手按下,暗藏于其中的含光剑应声弹出,手上一动就将整把剑拔了出来。
剑柄正是伞柄的握手处,当真是巧妙。
伞柄中的空隙正是剑鞘,鞘口稍宽,凑近了细看,可以发现中间打磨得更是光滑细腻。
贺令姜随手挽了个剑花,而后将剑身收入伞柄之中,入鞘顺滑流畅,只听“咔”地一声轻响,剑身便被牢牢扣在剑柄之中。
她满意地点头。
撑伞可遮日月,拔剑能诛妖邪。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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