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饭,回到宿舍。
李静安洗漱完毕后,便开始盘坐修炼,只是他刚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不断浮现出那份竹简上的文字。
他的记忆很好,而那本竹简他先是照着练过一遍,之后又反复看了几遍,因此已经能够完全记住了。
“旭日东升,阳气升腾,内行五阳,体覆热息……”
李静安连忙摇头,现在他还不敢修炼这么高阶的功法,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走入火入魔了。更何况,这还是个残缺功法,是条断头路,修炼无用。
可是,他心中越是不想,这功法的文字就越是喜欢跳出来。
就跟讨厌一个人一样,你越是觉得那人恶心,不想去想他,但他就越是在你脑海里晃荡,像个苍蝇一样,挥之不去。
李静安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那些文字怎么都甩不掉。
只要他一闭上眼打坐,那些文字就会跳出来,阴魂不散。
而且,可能是因为他先前照着练过一次的缘故,他能感觉到体内好像有一小念的阳火之气。
这是正常现象,无论什么功法,只要照着练了,体内或多或少都会产生一点与之相关的炁。
就像煮一碗肉汤,不小心把一把葱丢到了汤里,哪怕立刻捞了出来,汤里也是有大葱味的,只是没那么明显罢了。
当然,如果时间煮得够久,汤里的肉味起来了,是可以盖过葱味的。
人体内的炁也是一样,只要时间够久,那缕因为修炼产生的炁也是会消失的,要么泯灭,要么被吞噬,肯定会消散无影。
可是,李静安发现那一念先前产生的阳火之气却还存在体内,而且丝毫没有要泯灭的迹象。
它就像一条小蛇,在奇经八脉里,各个穴窍中游走。
李静安大汗淋漓,他修行从来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书上也没写过这种情况。
他有些害怕,连忙调动自己的炁,去消灭那一念残炁。
他在体内“召集”了“百万大军”,立刻对那一念炁发起了进攻。
所有的炁沿着体内的经脉游走,向那一念阳火之气所在的“都城”奔袭,势必将其诛杀。
然而,那一念残炁好像感知到了的危险,立刻弃城而逃,沿着经脉朝其他城池逃亡,速度还贼快。
李静安试了几次都没追上,只能动用就近的“兵力”去围截,可是那些虾兵蟹将,根本不是那一念残炁的对手,直接被它给突围了。
李静安不甘心,又调动大军,从四五个方向进攻,有时哪怕经脉逆行也在所不惜。
无论如何,他必须要将那一念残炁消灭干净。
中军长驱直入,左军围追,右军堵截,他就不信消灭不了这一念小小的阳火之气。
但……
事与愿违。他虽有“百万大军”,“精兵悍将”无数,可无一炁能拿下敌方贼寇,甚至好些炁被他调动过去硬碰硬,不到半息的功夫,就被消灭了,而那一念残炁,却毫发无损。
这……
李静安心忧,他现在有些进退两难了。进不敢进,退不想退。
进的话,太多抓不住,太少则打不过。
炁有时和兵一样,百万大军的行军速度,哪里比得上一念炁的。所以,李静安虽然能在体内调动几乎所有的炁,形成庞大的炁团,声势不小,可是却追不上那一念炁。
但如果减少炁,也用一念炁,或者几念炁去打,速度是快了,但威力就小的多了。这些炁根本不是那一念炁的对手,碰不了几下,就被消灭了。
如此以来,他的炁越来越少,而那一念炁却毫发无损,那他哪还敢进啊。
但要是退的话,他又不甘心。自己这么兴师动众,搞这么多兵力去打,竟然还消灭不了小小一念炁,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岂不是让天下人嗤笑吗?
更何况,有这么一念炁在自己体内,那也别扭啊。
就好像一块好好的田里,突然长了一株野草,你能忍住不去把它拔了?
一张白净的脸上,突然长出了一粒痘,你能忍住不去把它挤了?
一块香喷喷的烙饼上,突然落了一根毛,你能忍住不去把它吹了?
反正李静安做不到,而且,这炁是好是坏还不知,能轻易让他留在体内?
所以,无论如何,李静安也要把那一念炁铲除。
只是……
“战事”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无论他怎么调兵遣将,他还是灭不掉那一念炁。
反而因为大战,让他损失了不少炁。
他不敢再妄动了,生怕自己的炁“全军覆没”。
他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身子微动,才发现自己全身已经湿透,而对面数博伦、风千寒楼,还有上铺的于泽杨,竟然都睡过去了。
李静安感到意外,他感觉时间过去不过才小半刻时间,但事实上,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
他身心俱疲,穿好衣服,拿着木盆来到浴室泡了个澡,想着明天去找那老人问问吧,要是他不懂的话,就去找左影。
因为这事不解决不行。
沉沉睡了一晚,到了第二天。
李静安起床伸了伸懒腰,又试着探查那一念残炁,看它还在不在。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残炁还在,而且也无任何变化。但昨天拼死泯灭掉的炁,却没有重新生产出来,已经彻底消失无踪了。
这让李静安很心痛。
要知道,修炼一念炁,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哪怕平时将其用掉,只要过一段时间,它就又能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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