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这次要沾一下祝兄这个狗大户的光了。”余宁笑道。
“懒得说你,当真是俗不可耐!”祝允明也笑了起来。
其实余宁说的也没错啦,祝允明的祖父祝钦明在京城做过官,最高曾做到国子祭酒同中书门下三品,要知道这可是差不多等于宰相了,而他父亲,则没有做官的命,但有了他祖父的人脉,经起商来便容易许多,如今已是扬州数一数二的豪商。能和祝允明一道去金陵,至少醇酒、马车是少不了的。
进入八月后,也许是口碑逐渐传开,苏宁记的生意变得好起来,苏蓉蓉忙得脚不沾地,余宁看得有些心疼,于是提出了几个建议:
根据他的提议,苏蓉蓉请了个很厉害的厨子,主要负责早茶和下午茶的经营,顺便也可以分担下她的压力,这厨师据说在十年前曾经当过御厨,招牌菜是一些以清新淡雅为主的果品和素菜,以现代人的眼光看来,现代茶餐厅这种模式就很不错,喝茶吃菜的时候上些瓜子,果仁之类的干果,或是蛋糕点心之类的特色小菜,倒也是挺赚钱的。
除此之外,余宁还提议招一批长相过关的服务员,男女都有,换上整齐划一的制服,分两排站着迎宾,遇到客人进来了,齐刷刷的喊一声老板好,跟黑帮似的,多带感。
然后,最后那条被苏蓉蓉无情拒绝了,其实还挺可惜的。
随后在八月初的时候,余宁甚至还在苏宁记里遇到了王阳明。
当时这个老棋痞也认出了余宁,先是意外的上下扫视他几眼,随后冲他扯了扯嘴角,算是打招呼,紧接着又夸了他几句风采照人云云,便告辞离去。
余宁倒也没怪他倨傲,因为早些日子他就听祝允明说过,王阳明最近的日子其实也不算好过。
王阳明说是扬州刺史,但所辖的其实不止扬州,还包括了镇江、丹阳、句容,安徽省天长、全椒、滁州等地,时间到了七月底后,连绵大雨,长江提前进入了秋汛,单单镇江一地,便有四处堤坝决堤,灾民如潮涌而来。
按照往年的惯例,以王阳明为首的文官们,其实是要举办止涝文会的,但是文会办了,诗也吟了,暴雨照样下个不停。
最后导致的结果是,灾情扩散到了勾容等地,大量灾民流离失所,急需赈灾。
如此一来,王阳明的麻烦可就大了,这年头的地方官,尤其是文官,除了管理政事之外,还要跟龙王爷似的,保证风调雨顺,确保农桑可以顺利进行。一旦祈雨止涝失败,不是皇帝失德,便是当地父母官无能,换做你,会怎么选?
再加上有宇文化及在旁推波助澜,在余宁看来,王阳明这会简直是麻烦缠身,衰到不能再衰。
在这种情况下,修养再好也没心情跟人家打招呼啊。
镇江等地的洪涝灾害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些,就连祝允明谈起此事也有些忧虑:“最近家里的生意不是很好,城里的粮价却一直在涨,听管事说,官府还下令,中户以上的商户都得捐一大批物资出去,看来镇江那边的形势实在不容乐观。”
闲聊的时候,祝允明跟余宁说起这些,随后又谈起去金陵的打算,他在金陵有现成的客栈,到时候住他家的客栈就行了。
……
和王阳明打照面,和祝允明聊天,不过都是些小插曲,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直到前往金陵的前一天早上,余宁却出乎意料的收到了一份请柬,来自宇文化及:
“八月初三恰逢宇文某人贱降,特于郡守府略备薄酌,还望余小兄校座。”落款则是宇文化及顿首。
“这老阴比要邀请我去赴宴?”
余宁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微微垂下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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