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与无双皆说过,不论是凡间江湖武夫,还是行走天下的玄修,只要觉得该出手时便可出手,无须顾忌,尽量勿赶尽杀绝即可,所以苏长莫出手,虽然果断但收了几分气力。
广平郡的地痞流氓,抛开背景靠山,仅凭手上功夫,即使数十人一起出手,又怎是苏长莫对手。
众人已做鸟兽散,少女双眸,仍显的有几分湿润,女子动情,总是凄婉悠长。
苏长莫收势,轻声笑道:“没事,咱们继续卖画。”
南宫溯雪俏皮道:“有哥在,以后什么事也不用怕了。”
苏长莫反而没了刚才的霸道威风,略显腼腆。
两人一个继续研磨,一个继续叫卖,道玄子横咬一只长峰画笔,一手端墨,一手作画,始终未曾回头多看一眼。
苏长莫看了眼男子专注神色,欲言又止,神色思忖,若是在这小镇多留些时日,今日这些少年定会再次寻来,怕倒是不怕,就是得找个时间,摸清这些人的底细,以免出了岔子,无双说过,平常人家虽然修行之人甚少,但许多富贵之家或官宦之属,会重金聘请些天赋有限,登顶无望但又有点修为之人作为家中安危之依靠,暗暗供奉,现在的自己应付起来,不一定能完胜,还是得多多留意,免得阴沟里翻船。
少年神色恍惚之际,道玄子已然收笔坐在桌前,饮酒笑道:“没什么要问我的?”
苏长莫微微一笑,低头凑近些,四下张望道:“可以?”
“当然。”
“先生也是玄修?”
刚刚交手之际,道玄子反应未免太过平静了些,苏长莫不得不生疑,或者,眼前男子本就是想让自己知道,他也是玄修。
“略懂些山上法术。”
苏长莫刚欲脱口而出询问境界高低,话到嘴边又连忙咽下,此话一出,难免有些唐突。
苏长莫神色转变,男子尽收眼底,“境界不高,却也不低,是玄修亦是个落魄卖画之人,更贴切些说,更是个酒鬼。”
苏长莫浅浅一笑,此人作画,确实酒不离手,更甚者时不时以酒淋于画布,让画中水墨泅的更缥缈几分,“先生爱饮酒?”
若是喜爱饮酒,自己带的酒水倒是可以给这先生一些,一画之情,此生难报,如今还要教自己写字作画,萍水相逢,如此恩情,着实太重。
“嗜酒却不爱酒,饮酒只是藏愁,有人说过一醉可解千愁,可能我这些年喝的还不够多。”
苏长莫迟疑片刻,打消了取酒的念头,一时拿捏不定,那便再等等,山上玄修,向来脾性难测。
道玄子骤然凝眉,沉声道:“今日突逢此事,你两便早些回去,以防他们再来,又多生事端。”
苏长莫心有余悸,担忧道:“先生一个人没事?”
道玄子朗声道:“无妨,无妨,在这广平郡摆摊大半年,人脉还是有些的。”
苏长莫也不再执着,拉着南宫溯雪往客栈酒楼而去,两人并没走平日里常走的大街,而是串着各个小巷,绕了大半个西市。
南宫溯雪跟在少年身后一路小跑,确实喜笑颜开,南宫家分支极多,但是自己确实同辈之中的长姐,又为家主之女,平日里不仅要学那些个诗书礼仪,还要跟在跟在父亲身后学习如何察驭人心,分权制衡,委实枯燥的很,而且同辈之人,不论男女,总是尔虞我诈远多过和睦真情,今日苏长莫那句话,让少女心间如三月暖阳,寒冬雪化,感动万分。
南宫溯雪嘴角笑意不退,此次力排众议,挤掉一位旁系弟子名额才争来这次见见大哥的机会,少女觉得十分值得。
爹爹说过,苏长莫为长兄亦如父,自己可以真心托付,不必心生嫌隙,更不必猜忌,虽然这几日叫了那么多声哥,只是直到此时,少女才将苏长莫真正当成了至亲长兄。
“哥,为何刚刚不御剑回去,看他们身手,应该不是玄修,断然不会截住我们,你我又何至于如此绕路。”
苏长莫脚下生风却气息平稳,“毕竟是在俗世,知晓选修者甚少,若是你御剑定然被人发现,因此闹得人心惶惶,有些因小失大,再者我也不会御剑。”
南宫溯雪惊呼道:“哥,你不练剑的吗?”
苏长莫尴尬道,“我有些愚笨,天资也不高,大叔让我先锤炼体魄,为日后修行打好根基,不然怕是再勤勉也比不上旁人,所以暂时还未练剑,至于日后是不是以剑为器,还不知道。”
少女仰头笑道:“哥以后一定要用剑,男子耍剑,最为潇洒。”
苏长莫嗤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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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霖见无双并无担忧,亦无起身动作,疑惑道:“认识?”
无双笑道:“天下难么多高手,我如何能尽皆相识,有你一个,足矣。”
“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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