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婚礼场地上围了一群黑压压的人群。
“各位来宾,欢迎大家来参加建成地产霍先生与霍小先生的婚礼…”
“现在新娘扔捧花!”
司仪的话落后,一个捧花落在姜晓棉手里。
姜晚莞回头与接着捧花的晓棉对视,那个目光,对于姜晚莞来说,都是用仇怨仇恨拉近的距离。
“捧花偏偏落在你手上,恭喜你!”姜晚莞看着她身旁的向冬漾讥笑:“恐怕你的喜事也不远了吧。”
这个“恐怕”两个字的音,都带着不利的语气。
林深在一旁讪笑着抱手扇热气:“哎哟喂,你才应该好好恭喜,我一看到那台上快长白胡子的老头,真为你发愁,这称呼多矛盾啊!你是该叫她姨夫呢还是该叫他公公!这还不算什么,我更矛盾的是你嫁了个草包呢还是嫁了个乌龟!”
“林深,你嘴巴给我擦干净了再说话!”姜晚莞呵斥得口水都爆出来了。
姜晓棉见她两人的气势,便暗中拉开林深,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姜晓棉,你看看你的好闺蜜,你今天带她来就是来侮辱我的吗?”姜晚莞准备抡起手就要扇林深一巴掌,却被向冬漾眼疾手快拦住,“晚莞,现在的场合多重要你该自知,把你的手收回去!”
霍坤见他们四个人在那里就端了杯酒杯过来,对姜晓棉笑后又拍着自己的脑袋,指着她半天说不出称谓:“哟,妹子,不,不对,是小姨子!怎么不叫一声姐夫?”
姜晓棉看霍坤语句轻薄,也只扭过头随便应一声不愿打理他。
霍坤转而对晚莞笑:“老婆,你们在这聊什么呢?还聊得这么面红耳赤!”说完又拿手贴过去要抚摸脸庞。
姜晚莞扭了一下脸庞,让他的手落空,白了他一眼后说:“没什么,我就是问问晓棉,我婶婶为什么不来参加她侄女的婚礼,是怕看到我小姨内疚呢?还是压根不敢来呢?”
“晚莞,我妈她很开心你出嫁,她知道自己来会惹你们不高兴…”
霍坤摇弄着高脚杯里的红酒,打断了姜晓棉的话,对晚莞笑轻浮笑:“哎?人家冼总夫妻人没到,礼到了就行,你还操心人干嘛?来,咱们喝个交杯酒!”说完就灌了姜晚莞一整杯的红酒,呛得她喘不过气来,撒了几滴红酒落在胸口,洁白的婚纱上渗染出微红的颜色。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姜晚莞不好跟他反抗击话,只是悻悻的表情没有说话。也把姜晓棉几个人看得心惊起来。
“来,你们也随意啊!”霍坤放下酒杯后搂拽着姜晚莞离开。
姜晓棉见这样的局面就心想,霍坤平日纨绔,他如果不好好待晚莞,无异于是个中山狼,晚莞又是心气高傲的人,两个万一一日不和,必定生出事端。想到这样,姜晓棉的脸色忽然气白了一片。
向冬漾忙慰问她:“晓棉,怎么了,见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她的话让你不好受了?我们也只不过走个过场,我看我们该走了。”
“没事。”
林深对着霍家人的背影骂起来:“恶人自有恶人魔,像她这种女人,就应该让霍坤来整治整治她!”
林深话还没说完就被晓棉拉着走,她们面前又有杨恬的声音响起:“哟,怎么刚来就要走!”
姜晓棉很久都没跟杨恬见面了,今天才正面面对这个长辈。想当年还在姜家的时候,杨恬每次来看晚莞带的礼物也会给晓棉捎带一份。那时候她们关系也算亲厚,只是家变以后,两家闹开了,也就不再说亲道热,甚至生了嫌隙。按辈分算来,姜晓棉也算她的表外甥,理应称她一声小姨。
“杨姨,祝贺你!”
一声杨姨,杨恬心里头恶心面上却笑嘻嘻问:“你母亲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她问完又打嘴回来,改口说:“瞧我这话问的,你妈改嫁的这些年,穿金戴银的,山珍海味,那天在商场无意跟她遇见,瞧她圆润圆润的,多有福气的人!整个长南哪个女人能做到她那样会吊金龟婿啊!结果我倒还来问她过得好不好了,唉,真是个多余又没意义的话题。”
一大串怪里怪气的话,真让人听着别扭,姜晓棉礼貌笑回:“杨姨也要保重好身体。”
“那可不,将来我还指望养个儿子,像冼总一样,做地产界的头霸呢!”
林深在旁边插不上话,听了这样的语句只在暗中咂咂嘴,姜晓棉听杨恬话中有话,也只点头装傻不计较什么。
“既然冼家人不肯赏面来,你做为晚辈,怎么着也得敬你表姨父一杯吧。”
姜晓棉跟向冬漾连忙笑着说是,来到霍肴峰面前,两家人又是劲敌,也不过是商业里人情面子上互相搭讪一番。也没太多意思。
一日热闹喧嚣结束的时候,几乎到了深更半夜,霍坤才醉熏熏朝新房走去,一身酒肉味,脚步踉跄扶墙。然后“哐当”一脚撞门进来,再加上他醉眼昏花,整个身子拦倒在椅子前,摔了个下巴轻微脱臼。
爬仰起来时,看见姜晚莞一身白婚纱坐在新床前一动不动正看着他,气的霍坤手拖下巴直喊:“他妈的娘们,没见你老子摔了,还不赶紧扶!”
姜晚莞瞟了他一眼,看见他自己站起来,冷言说:“又没摔到腿,你瘸了我也只会扔个拐杖给你,别妄想我会帮你捡起来!”
霍坤哼笑了一声,走过去床边撩抬她下巴:“早听说你好几次拒婚,怎么?现在坐在我霍坤的床上还心不甘情不愿?我哪里不如那个姓韩的?别以为你那点子破恋爱我不知道呢!我早听李笑欢说你读书的时候就喜欢他,又怎么舍得嫁给我了?”
听见“韩非然”这三个字,姜晚莞就把眼睛竖起来鼓鼓地瞪着他,“霍坤,放开你的手!”
霍坤愈加变本加厉,原本是托着她下巴,现在直接下手重力劲拿捏,尖锐的指甲深印在她脸颊两侧,姜晚莞反抗要扭脸的时候他就更来劲了,让她动弹不得。
“拗啊,才是新婚燕尔,别俩人都搞得下巴都脱臼了,他们还以为是我们做事太激烈了呢!”霍坤嘴角泛起阴笑,“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烈性子,就是不知道等会还是不是这么烈!”
“你无耻!”
“噫,都已经是夫妻了,怎么能用这个词汇呢,这该叫情趣!”霍坤说完用力推她倒下,压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有反抗的余地,喘着气息埋首吻去,动作也粗狂起来。
……
混乱乱地折腾了半宿,窗外风驰雨骤,哗哗的雨声像银河倾泻在大地上,盖过了新房里男人的呻吟声,随后盖不住那些阵咒骂声。
“贱货,烂货!”
“臭婊子!”
……
姜晚莞虽然盖着被子,但洁白的肌肤上依稀露出遮半的吻痕,带着几道抓痕。她挪一挪身子,酸痛赖着了身体上的每一寸毛孔,挥之不去。像是全身的骨架拆卸了重装的不适应疼痛。
窗口的暴风雨把帘子吹刮得伶仃飘逸,姜晚莞扭脸朝窗户边眼神空洞。直到床边那男人的咒骂声又响起,她的眼睛才有了焦距。
“姜晚莞,你别一整天都装出一脸羁傲不逊的清高,摆给谁看!这下丢了脸,骨头也有硬不起来的时候吧!”霍坤啐骂一口后打起火机燃了一支雪茄,燃烧在腾云驾雾里的眼神,直藐着床上的女人。
姜晚莞坐起身,裹了一件睡袍,丢下一句:“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咱们之间扯平!”说完就要走向浴室,却被他抓住吼问,“那个男人是不是韩非然!”
姜晚莞看他抓住自己的那只手腕有劲力,冷笑着没有说话,伸手去拿他另一只手上的雪茄,当着他的面弹抖了一下燃灰,顿时,烟头露出焰红的燃点。
霍坤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忽然抓着姜晚莞的那手背上袭来强烈的阵烫,他立刻条件性地伸回手跑到水池里冲洗,哇哇尖叫,疼意好半晌才褪去。他呼呼吹着伤口,清楚地看见里面翻出一小圈肉红色,满口又骂起来:
“哼,自己见不了红,倒让我见红,真是个疯女人!”
“怪不得拖着一身破罐子死皮赖脸地嫁过来。”
……
姜晚莞顿时爆气,过去扇了他一巴掌,那巴掌声比窗外的雨声还要清脆果决,“死皮赖脸?当初还不知道是谁死皮赖脸地求嫁!有本事就别让你老子在我小姨耳边吹枕头风啊!”
她一番话击得霍坤也要还手时,他嘴角阴笑反笑,“求嫁?你就倔吧!老子踹你一脚,有你姨甥俩人财两空的时候!”
霍坤本来是气急了没嘴回才会说出“人财两空”四字来,偏偏话落出时正赶上空中雷电交加,劈下一道响雷,好像地球都要炸裂成两半的天灾。
姜晚莞被雷声吓了一跳,没来得及去听他的后半句话。
紧接着窗外闪过一条火光,又哗哗像鞭炮一样的响声,连着炸碎了窗户,房间内咔嚓两下子全灭掉了灯光。
唬得他们连忙出门看,才发现整栋酒店都断了电源,只亮着消防灯,大家都从房间里跑出来挤在走廊里,有些小孩子还在大人怀里唔唔地哭。
“大家别急,我们酒店会处理好的……”
晚莞看见丹丹带着工作人员在安抚那些宾客,就上前问:“丹丹,怎么突然都跳闸了?”
“姜小姐,霍少爷,酒店楼顶天台被雷电击中了,这里又刚好是最高楼层,所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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