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芙格兰张着嘴,勉强紧跟卜瑞莲的步伐,风卷成刃,她的眼角刺痛难耐,隐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鬓角流下。
女骑士一声不吭,手中长剑无光,宛如藏于黑夜中的幽灵,埃芙格兰看不到剑刃挥动的痕迹,可她听得见蝙蝠怪人的惨叫,尖锐沙哑,刺痛耳膜。
卜瑞莲深棕的眼睛直视天空,袭击者的阵型逐渐合拢,汇聚成暗鸦的羽翅,她侧身迎击,差点削掉领头者的脑袋,急促的碰撞声不绝于耳,腥风蹿过人的后颈,激起一阵颤栗。
“它们,咳,”女孩艰难地大喊,“是谁派来的?”
“什么?”卜瑞莲没空回答,她火红的长发在空中飞舞,狠厉地劈开某只正好挡在前路的怪人,铠甲护肩应声而断,连带着半边身子,怪人从中分割,五脏六腑掉了一地,埃芙格兰捂住嘴,觉得自己快要吐出来。
“是热月教。”卜瑞莲的声音被抛在脑后,“热衷于人体改造的组织!相信我,你不会想被它们抓住的,有人说热月教背后有神灵的指示——我去他娘的!鬼才信这种话!”
齐齐突入的兵器在片刻间割裂了卜瑞莲的双臂,她扭身躲过向眼睛刺来的尖枪,抬脚踢开扑上来蝙蝠的胸膛。
藤蔓怒张,反映着主人的愤怒,黑玫瑰在血雨中怒放,埃芙格兰几欲闻到那馥郁的芬芳。
“你有没有什么藏着的招数?比如一个响指炸掉它们心脏那种?”
“如果有我早用了?要不要我再死一次试试?说到底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啊?某种摇摇乐老虎机吗?随机抽取你的幸运招数?”
卜瑞莲轻咳一声,她没空休息,更加猛烈的进攻接踵而至,交替攻进的长枪毫无缝隙可钻,高亢的尖叫让她太阳穴阵阵抽痛,她头晕目眩,重斧劈至眼前,强行格挡叫她闷哼出声,
还有够疼的。女骑士心想。她可以无惧身体的损伤,但埃芙格兰不行,光是碰撞和刀剑碰撞不小心产生的伤口就能要了她的命,她都分不清自己身上的血是改造人的还是埃芙格兰的。
这群袭击者好似永不疲惫,阵型生生不息,她杀死的敌人只是杯水车薪,车轮战下卜瑞莲必输无疑,她甚至不敢使用威力更强的剑技——埃芙格兰虚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摔倒。
骑士的剑刃被多重兵器强行镇压,然而更多的寒光从天而降。
女孩嘀嘀咕咕,沾了点脸上的血液,双手置于胸前,飞快地画出不足巴掌大的阵法。
陡然升起的透明光晕将最近的一只蝙蝠弹飞了数米远,埃芙格兰的脸色刷得苍白下来,配合她半张脸淋漓的鲜血,卜瑞莲一低头,吓得差点把女孩扔出去。
“好极了。”埃芙格兰说,“这下这里……没一个像人类的家伙了。”
她抽气的幅度大到要把自己的肺吐出来,四肢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卜瑞莲察觉不妙,不安的问:“你没事吧?”
“我用了博尔赫利第七式……路轴,”埃芙格兰断断续续地回答,“它的理论是……以肉体机能……为源力,引发魔流暴动……并隔离怀有敌意的……外界伤害……”
“你说人话!不!你先活着再说人话!”卜瑞莲彻底凌乱,她把女孩抱在胸前,剑刃虚虚浮在身后,玫瑰彻底绽放,埃芙格兰就着月光,看见了剑身上断裂后强行拼合起来的纹路。
她的血液在燃烧,皮肤在开裂,嘴里全是血液的腥味,从头顶灌注入身体内部的岩浆灼烫着内脏,埃芙格兰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但这把剑让她熟悉。
女孩从混沌的记忆里抽丝剥茧,越是贴近死亡,她的意识便越发清晰,那些幼时去过的地方,见识过的人,尽数化为虚影,如死前的走马灯在她眼前一幕幕掠过。
结界逐渐合拢,不速之客虎视眈眈,只待防御消失,便一拥而上。
埃芙格兰听不到卜瑞莲的声音了。
她的时间钟表偷了懒,回拨截取出一段早已被遗忘的记忆,突兀又悄无声息地**生死危机之中,恍惚如一场梦。
哟,这小玩意儿是怎么跑到这里的?■■?你别过去!
拜托!■■你才会吓着她好吗!
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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