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八千银!”那人又说。
“八千又十银。”
“万银!”
“哇,万银耶!”台下轰鸣。
我转头悄悄问王仲:“这人是对沈山南有仇吗?依你所言,沈山南是首富嫡长子,怎么钱也不会少,何必呢?”
“嘿嘿,小神仙人间烟火吃得少,这种事在世俗可不少见,吃力不讨好,但是看到不喜欢的人不好过,也是一种回报。”王仲指了指那人:“这人姓刘,与沈家没什么冤仇,只不过沈山南盛名之下,他们这些公子哥儿却不好过,有那么一些人组织成了小团队,试图与沈山南分庭抗礼,他就是其中之一。”
“沈山南知道吗?”
“有什么不知道的,只不过人家眼光可高远得多,不将这些人当做一回事。”王仲笑了:“但是人越闲越犯贱,这团人越是见沈山南不搭理,越是暴跳如雷,无仇也变成了仇了。”
“世俗真乱!”我忍不住评价。
我们说话间,台下又是几次报价,这一次沈山南已经报价到了五万又十银,台下诸多看热闹的也最终只当个数字来听,没什么多大的情绪了,只想知道最终价。
“八万银!”那尖嘴猴腮的刘公子见沈山南屡次报价果然跟上十银,这价钱也是越抬越高。
就在所有人以为沈山南会角架八万又十银时,却不想他转了身去,浅浅一笑:“你只当我一直叫价,可若万一我的心思与你一般呢?”
“什么意思?”那刘公子果真面色微变。
“八万银,是个好价钱,数字也吉利。不如就让给刘公子如何?”沈山南说。
霎时,那刘公子面色一变,整张脸都黑了下来。香满楼的小厮则笑得如花儿一般,端着手托前去:“刘公子,您看这钱?”
“滚一边儿去!”刘公子怒目一横,一手遥指沈山南:“沈山南,你阴我!”
王仲在我身边“嘿嘿”直笑:“瞧见了吧,人就是这么犯贱的。刘家虽然有钱,可还没有到随意花费数万银来寻花的地步。何况这刘公子上个月刚打死了个人,那人与衙门还有些关系,闹了不小的动静,花费万银才解决掉。这个时候他家里也是看顾得紧的,八万银,呵,他爹不打断他的腿!”
我听着话,不语。
“哈,犯不着的!”沈山南微微一笑:“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价多高我都跟得上,但若我不跟,你便要去数间铺面、资金断裂,刘公如今正对你纨绔痛心,若有这么一次,只需一次,你便再无余地可回头做你的继承人,你可信么?”
“你!”刘公子的脸黑了又红,如斯几番。
“八万又十银。”沈山南说。
舞缥缈今夜的价便定在了八万又十银,这成了当下的话题。
“何必如此。”我叹息一声,果然世俗多烦恼,烦恼多自找,老和尚没说错。
王仲则不管其他,搂着身边的花娘调笑饮酒。
直到月上柳梢时,我们才从香满楼出来,因为我的银钱不多,王仲更少。
我们两人走在夜色下,薄雨过后的月果然是又圆又大,月光更是皎洁清凉
,我忍不住想起方才舞缥缈的那一舞,想着,若是当真与舞缥缈一起赏月,一定很美好。
王仲拍了拍肚皮,打了个酒嗝。他怂恿之前的公子与花娘上楼,之后可没少借着那公子的名头要酒吃,都记在那公子账上。
忽然,王仲脚步一顿,想起什么似的看着我:“小神仙,你今晚住哪儿?有落脚处吗?”
我摇了摇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以前常被和尚们赶出寺去,没处睡觉便睡在树上,所以我对此的要求还是不高的。
“那不如去我家?反正我腿脚不便,我将阿娘送去了阿姊家照顾,家中现在就我一人。”
“这样会不会不好?”
“都是男人,不好什么?小神仙莫不是嫌弃?”
“啊,这倒不是。”
“那就这么定了!”
“好吧……”我倒是无所谓的,只是没想到今日的萍水相逢,反倒有此这一段缘分。
正在这时,我胸口的非天忽然间剧烈抖动起来,散发出血腥一般的红光,直接穿透了我的衣裳,在夜色下格外醒目。
“小神仙,你胸口又亮了啊?”
王仲伸手要来摸,我一把打掉他的手:“神仙的事情莫问,不然惹祸上身可不好。你将你家地址告知我,我随后再来。”
“哦,我家地址是……”王仲倒也听话,将地址告知了我。
我感受到沸腾的跳动越发强烈,当即跳上墙头去。
正要走,却想起什么,忙回头叮嘱了一句:“在家门口挂一块红布,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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