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沈度的脑子里闪过一股邪念,全是对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凭什么命运如此不公平,让他被董唯妆欺骗了那么多年,不仅耽误了他追求温婉、追求幸福的时间,最终他还差点落了个杀死董唯妆的罪名?
沈度握紧拳头,漆黑的眸光里极快地划过晦暗不明的光,最终却还是用理智压下一切。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他不能伤害温婉,他承诺过不求任何回报地爱温婉、守护温婉,那么温婉如今幸福了,他难道不该祝福她,然后过好自己的生活吗?
他松开手指,抬起来揉着额角。
果然,酒喝多了,思想容易走极端。
温婉也看到沈度有些倦了,她站起身说:“沈度,你早点休息吧,我送阿修出门。”
沈度点点头,见穆郁修转身后自然而然地揽住温婉的肩膀,他用力地闭上眼睛。
温婉轻轻地关上门,转过身来站在走廊里,满脸忧愁地看着穆郁修,“阿修,我看沈度的状态很不好,似乎听不进去我们的开导,很有可能是我们没有对症下药。你说沈度的真正心结在哪里?只是因为接受不了董唯妆曾经被玷污的事实吗?”
穆郁修闻言勾唇嘲讽,“所以说你还是不懂沈度,或者你不懂男人。很多男人的处女情结确实根深蒂固,很难改变,但真正爱到深处了,哪还会介意对方是否清白。我想沈度真正介意的是董唯妆的欺骗,之前沈度不也误会董唯妆的第一次给了盛祁舟吗?沈度并没有因此抛弃董唯妆。”
他伸手抓住温婉的手腕,把人拉到他的怀里,低头凝视着她柔美的侧脸,“沈度必定是爱过董唯妆的。假如董唯妆从一开始就把实情告诉沈度,虽说两人未必会携手同行,但至少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到底还是董唯妆有错在先,利用的不过就是沈度的责任心,这不仅会让沈度痛恨董唯妆,他自己恐怕也更加痛恨自己。”
“你不用太过担心他,他毕竟不是轻狂的少年了,丰富的人生阅历和经验,总会让他自我调解过来。”穆郁修说完,拖着温婉的手往温婉的卧室里走。
“嗯。”温婉应着,被穆郁修搂到房间后,才觉得不对劲,“都这个时间了,你来我房间做什么?回你自己的住处去啊!”
穆郁修把温婉压在门后,埋首于她肩上的秀发里,“胃疼、头晕,向锐和关思琳两人都走了,我自己开车太危险了。”
借口!
温婉的手搭在穆郁修的肩上,郑重其事地问:“那不如我充当一次穆先生的司机,送你回去?”
“那也不行,你送我回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来,然后我再送你,你再送我……如此下来,我们两个都是蠢货。”穆郁修在她颈子里吹着热气,轻蔑地说:“我们家有你一个蠢货就够了,爷不能被你同化。”
温婉???对,你不是蠢货,你只是傲娇。
半晌后他低声叫她,声调婉转上扬,柔肠百结的,“婉婉——”
温婉挑眉。
“不想走了,我一个人睡不着,想抱着你睡,只有抱着你才安心。”
温婉眼中泪光闪烁,伸出手臂抱住穆郁修埋下来的脑袋,一点点地收紧。
穆郁修刚想趁机脱温婉的衣服,手机响起来。
他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松开温婉,接通电话,“阿寒。”
“我和爷爷等了你一个晚上,你有事耽误了时间,或是不回来也要提前知会一声。爷爷的脾气又上来了,我都被他训两个小时了,他才让我打电话给你。”穆清寒无奈却又笑着说完,问穆郁修:“在哪呢?”
温婉听出像是穆郁修的家人,她安静地靠在门上。
穆郁修沉默半晌,“董唯妆自杀死了,我在沈度家里。”
那边的穆清寒正在喝水,闻言被呛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问:“真死还是假死?她那种游戏人生的心态,也会想不开?”
“还有假死一说?”穆郁修的唇角勾起一抹阴寒的弧度,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温度,“就算后来还有一口气在,我们没有想着救她,现在她在殡仪馆里的冷藏室里,冻也该被冻死了。”
说完看到温婉蹙起眉头,大概被他的冷血吓到,他顿了一下,“告诉外公我和温婉在一起,明晚再过去,挂了。”
温婉等穆郁修挂断电话,她问:“什么事?”
“没什么。”穆郁修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温婉的表情里有些失落。
穆郁修沉默片刻,解释道:“我要拿钱给盛氏,但我自己公司的资金暂时也周转不过来,便想从穆家先借点。怎么不说话了?是在鄙视爷这么大年纪了,还好意思拿家里的钱吗?”
温婉抬起头,眉眼间一片绯红,漂亮是漂亮,但也凄楚惹人怜,“你自己既然没有钱了,为什么还要救盛氏?你不想在盛家丢了脸面,就狠心为难穆家这边的人,让穆家担心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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