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盏茶时间后,茅草屋传出一阵肉香味。
老里长右手攥着馒头,左手端着肉汤,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不忘抬头向小武反复确认,“小武儿,这些…真的不是你偷来的?”
小武挠了挠头,面现为难之色,要说是偷……好像也没什么不对,这位保镖大人又不是苏漓大人的仆人,他说让自己去拿食物,自己当时心焦竟也没反应过来,直接去拿了。
老里长见状嘴巴一停,放下馒头,拉下脸来,“真的是偷的?我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干偷窃之事?!”
小武羞愧地定下头,方牧顿时笑道:“老里长,您先别怪小武。是在下让他去拿的,想必以苏漓大人的度量,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苏漓大人?”
老里长眼中闪过疑惑,小武这才说起三年来的经历以及现在自身处境。老里长听了立时老泪纵横,欣慰地摸了摸小武和大田的脑袋,长叹道:
“老天保佑啊,让你们两个遇到苏漓先生那样的好人。对了,老朽能这么快恢复,多亏了这位小哥的药,可惜老朽身无分文,怕是偿还不起啊!”
“老先生一身傲骨令人敬佩,丹药虽好,却比不上一条性命。”
方牧一脸真诚,温和笑道:“而且那枚丹药是我家主人赐予给我,自然是由我支配,想必就算是我家主人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老先生放心吧。”
“小哥真是菩萨心肠啊。”
看着方牧和爷爷相谈甚欢,小武心中郁积的怒意也暂时压下,心中暗道这位保镖大人看上去冷冰冰的很不好相处,实际上心地却出奇的好呢,真是令人惊讶。
“爷爷,你看天色也差不多要黑了,跟我回去吧。”
小武说着就要扶起老里长,老里长闻言面色灰败下来,连连摆手,“你们回去,那里我就不去了,省得给大富他添堵。”
“爷爷,你在说什么?”
小武眉头一立,急声道:“爷爷你一点错都没有,为何要在这里挨饿受苦,分明就是王丽要赶你走,我偏不让他如愿,再说了,您不想去拜会一下苏漓大人吗?那是我和大田的恩人,说不定您的事她也会主持公道!”
老里长拗不过小武,最后还是跟着一起回到小楼房。
“哎哟,这什么味儿?又酸又臭,老远就闻到了!”
王丽捂着鼻子从院子里跑出来,看到回来的小武四人,一张脸立刻拉得比马脸还长,尖利地声音穿破耳膜。
“小武!你怎么把他给背回来了!臭死了,赶紧出去,别弄脏了院子!”
小武心头一怒,正要上前,方牧却抢先一步站出来道:“王夫人,老里长回来是我的主意,亦是我家主人的想法,您有什么异议么?”
王丽神情凝滞,断断续续地道:“就算是……你家小姐,也不能……管他人家事吧?”
话说着,王丽却已让开身子,不在用自己的身子堵住院门。
小武见状冷哼一声,背着老里长走进院子中,立刻和大田忙活开来,给老里长洗澡换衣服。方牧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目光愤恨的王丽,而后颇为忐忑地上到二楼,还未通报便听到房内传来悦耳如黄鹂鸟般清脆的声音。
“进来吧。”
方牧头皮一麻,犹豫了一下,乖乖推开门走了进去,见苏漓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看着书,顿时轻巧地快走几步,站在苏漓的背后。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面对苏漓,若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虽是同岁之人,苏漓在她心中的形象却比大哥方渊还要沉重,仿佛天上俯视众生的神祗般不可亵渎。
“你倒是挺会自作主张的。”苏漓转过身来,笑容清浅,,“我可从来没说过让老里长来此处的话。”
“呃……”
方牧讪讪一笑,不知该说什么,他的确是有些过于主张了。
“还有我给你的丹药,乃是用来给你固本培元恢复修为的。你却给他吃了?”
苏漓紧接着的一句话,令得方牧讪笑一僵,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也是看那个老人虚弱地快死了,我就……”
“罢了,看来你不太明白那种丹药的价值。”苏漓重新低下头来看着手中书卷,“看在他是小武爷爷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只是炼制丹药的成本由你承担,我会从你工钱里扣。”
方牧干笑一声,“我能问一句,那丹药究竟价值几何么?”
“也就是你三年的工钱,下去吧。”
苏漓轻描淡写地说完,方牧满脸委屈,几乎要哭出声来,可左右想想,他发现自己吃喝住都在淋漓居,就算没有工钱也没影响,只是以后要是想出去逛逛,免不得要向大哥伸手了。
李嬷嬷送走了方牧,看着他无精打采的模样,忍不住偷笑出声。小姐还真是喜欢逗弄这群小子,也不知究竟哪个才是小姐喜欢的类型,说起来小姐也十六岁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呢……时间过得真快啊。
“说起来,老小姐也去了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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