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站在门边,看着屋内安静看书的苏漓,心中哀叹一声,“若是小小姐还在世,跟二丫一样大呢。”
盥洗房内,小武和大田足足给老里长烧了三大桶洗澡水,几乎脱去老里长三层脏皮,房内堆积的柴火一下子少去大半,直看得王丽忍不住谩骂出声。
“老不死的,一回来就废我这么多柴!等那位小姐走了,我跟你没完!”
小武没空理会王丽,喜滋滋地给爷爷换上他从清河城带回来的衣服,又给爷爷梳理蓬乱的白发,老里长立刻从里到外像是换了一个人,又变成三年前德高望重的老者,而不是一身破烂的老乞丐。
看着自己一身装扮,老里长脸上止不住喜色,“小武儿,我这身去见苏漓先生,应该不算失礼吧?”
“不算不算!”小武笑得灿烂,“苏漓先生人很好的,就算你穿着粗布衣去也没关系,只要干净便可。”
“那怎么行。”老里长脸色一板,打量着镜中的自己,“苏先生好歹也是你们两个的恩人,我怎么也得郑重一些,大田,你过来帮我理一理胡子,这一团糟如何能见人……”
三人正忙活着,门外来了一个矮胖身影,正是王大富。
看着亲爹重新恢复精神,王大富一时间心里升起无比复杂的情绪,种种堆在心里的话到喉咙,最终只变成一个字,“爹!”
老里长转头看到王大富,脸色立时阴沉下来,变幻数息后,他冷哼一声:“放心,你这地方就算是送给我,我也不会住!此次过来不过是为了见见小武的恩人,不会打扰你们。”
王大富闻言顿时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
小武看着气得肺都要炸了,大声吼道:“连爹的死活都不管,王大富,你还是人吗?!”
老里长连忙拉住小武,深深叹息几声,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疲惫,“算了,我也累了。骂不动了,小武你也别给那位苏先生添麻烦,此事就这么算了吧。”
他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想亲生儿子家中再有任何变故。这也是报应啊,当初要不是他眼光太差,让儿子娶了王丽,也就不会有今日这般下场了。
看着老里长,小武心里发疼,最终却只能依了老里长的意思,不再给王大富找麻烦。
“踏踏踏……”
在小武的陪伴下,老里长拾步上楼,李嬷嬷推开房门,这位年至花甲的老人看到屋内的年轻少女,顿时一愣,左右看看,脱口问道:
“苏先生呢,怎么不在楼上?”
小武连忙小声提示道:“爷爷,她就是苏先生啊,清河女学最年轻的特级讲师!”
老里长彻底呆住了,看苏漓不过正是碧玉年华,竟能成为清河女学的特级讲师?!
“爷爷……”
小武喊了两声,老里长顿时回过神,整了整衣物走进去,就要跪下,却被苏漓上前扶住,温和如春风的声音仿佛溪水流入老人的心田。
“您是长辈,要是说来该是晚辈向您行礼才是,跪拜晚辈可受之不起呢。”
苏漓的一声笑,立刻让老人放松下来,摇头道:“古有达者为师,苏先生能成为学府特级讲师,必是有真才实学,老朽不过一个落榜的秀才,如何能与苏先生相提并论,若是拜了也没有任何不妥。”
“老里长真是健谈之人。”苏漓亲手斟过茶水,让老里长坐下,“还未请教老里长高姓大名?”
老里长受宠若惊地接过,连忙道:“小老儿王望牛,祖祖辈辈都在大王村,说起来也就年轻时去附近镇上乡试才能当上里长,还没小武儿的见识强,真是惭愧……”
“老里长真是谦虚,其实这次除了过来散散心,小女子还有一事相求,还望老里长帮上一帮。”
苏漓说着,眼神示意李嬷嬷,李嬷嬷立刻带着小武和大田下去。
老里长见苏漓如此谨慎,心中不禁一提,原本还觉得奇怪堂堂清河女学的特级讲师,怎么会来如此贫穷落后的村子,原来真的别有目的。
沉思过后,老里长神情认真,缓缓道:“苏先生不妨有事直说,小武儿和大田多亏了先生照拂,只要老朽能帮得上忙,必然鼎力相帮。”
苏漓笑容依然温和,“老里长不必紧张,并非什么大事。老里长在这里生活数十年,必然对地形十分熟悉,可否知道一些山清水秀又人迹罕至的地方,我想建一座别院欣赏美景。毕竟不能每次过来,都借住在他人家中吧?”
“原来如此!”
老里长恍然大悟,立时笑道:“小老儿别的本事没有,但若要论对附近山川地形的熟悉,这附近方圆百里还真没有一个比得上小老儿的,我年轻时候在药堂当小工,每天都钻进山中采药。你们要找地方,我明天就带你们去看!”
苏漓微微一笑,摇头道:“此事不急,我已经吩咐其他人去购买附近山川地图,到时候只需老里长标记出合适的地方,自有人前去探查,这样也省下不少时间。”
“如此甚好。”老里长一脸愧色,“我这把老骨头也经不起折腾了,还是苏先生想得周到。”
“我也是为了节省时间,里长不必惭愧。”
苏漓安慰一句,在一旁静静饮茶不说话了。老里长也学着抿了抿口茶,心中却是暗自奇怪。
若只是寻一处地方建别院,有必要斥退旁人保守秘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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