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郎在胡文成的指导下,缓慢进步着。
染病时间最长的徐梁,许是身子骨强于他人,许是天生对天葫荽这种瘟疫有些抗体,一直吊着一口气痛苦的活着。
直到被徐大郎这个半吊子儿子诊治的第五日,终于能下地了。
“爹,你怎么下床了?快回去躺着,这还没有完全好利落呢,还是要再养几日的。”徐大郎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一进门就看见正在穿鞋子的徐梁。
“都躺了十来天了,骨头都要躺酥了,起来动动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活过来了啊。”
看着皱着眉头急步朝自己走过来的儿子,徐梁眼里满是骄傲“我们大郎,真是出息了!比你爹强,哈哈哈。”
走近的徐大郎脚步一顿,又若无其事的垂眸将药碗递给徐梁。
徐梁满面含笑的饮下,好似喝下的根本不是苦药,而是世界上最最甘甜,最最暖心的羹汤一样。
一口饮尽,徐梁还将药碗倒过来控了控“看,一滴没省,放心了吧?”
徐大郎看着邀功一般的父亲,心情转好,脸上也挂上了笑。
徐梁也很高兴,站起身,将手中药碗放回徐大郎端着的托盘上“那爹去看看村民们。”
徐大郎脸上笑意顿时僵住,手中托盘滑落,药碗摔的粉碎。
“怎么还是这般毛躁?”走到门口的徐梁听到声音转身看过去,略带责怪的说了一句。
徐大郎有些慌乱的蹲下收拾“都是孩儿不小心。”
一只大掌落在他的肩上“不要用手,等爹去拿个笤帚来。大郎啊,你要记住,你这双手,不是做这种粗活用的。这,是天生济世救民的手啊。”
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温度,徐大郎身子僵硬的如同石雕一般,连呼吸都忘记了该怎么进行。
直到那只手离开,他才重新活过来。
半蹲的身子倒坐在地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紧紧攥起,又缓缓松开。
“怎么坐在地上?”
徐梁皱眉,看儿子失魂落魄的背影“又不是小孩子了,打碎个药碗而已,像什么样子?”
徐大郎撑地站起“爹教训的对。”
说着去接徐梁手中笤帚,徐梁一扭身,将扫把背于身后“你去一旁,这不是你该干的。”
“儿子在这,怎么能看着爹你干这样的活儿?传出去怕也不用做人了。”见父亲坚持,徐大郎直接使出名誉杀手锏。
徐梁听了果然有些动摇,也仅仅是一瞬间的动摇。
他还是拿着笤帚飞快的将瓷碗碎片全都收进簸箕“爹知你孝顺,这里没别人,没事的。等日后,给你娶上一房媳妇,这些活儿就都有人做了。”
“嗯,那爹你歇着吧,我先去忙了。”
“爹与你一起去。”将笤帚簸箕放在床边,徐梁跟上徐大郎。
徐大郎站住脚,回身看着他“爹,等你再好一些吧,你现在过去很容易加重病情的。”
“这有什么?那么重的时候都好了,现在算得了啥?再说,就算真加重了,不是还有你呢么。”
“爹去了会让我分心的。”徐大郎语气生硬,坚决不肯让步。
徐梁举起一双手在徐大郎眼前晃了晃“你看。”
“不成!”
不等徐梁说完,徐大郎就果断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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