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关上房门,何瑾止不住感觉到,怒气在胸间翻腾涌动。一次次之间,他都想释放出胸中的野兽,将眼前的一切都砸碎!
穿越一开始,他就有着清晰的目标:当一个贪官儿,好好享受第二次人生。
为了这个目标,他可谓呕心沥血、绞尽脑汁,甚至差点将自己弄成了精神病。可终于看到一丝光明时,却不料又横来了这么一出儿!
人前,他可以保持冷静,那是前世练就的情绪控制能力。可内心当中,他更知道自己有多不甘和愤怒!
偏偏前世的理智又告诉他: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人若成了情绪的奴隶,其实与兽无异。
他告诉自己,必须要找些事儿来做。
一转头看到火炕,才不由露出了惊喜的面容。随即,他扯开了枕头,将枕头底下的一块砖起出来,小心翼翼地搬出了一方小匣子。
这个小木匣子,还是当初黑吃黑、从淫尼那里弄来的。只不过,之前匣子中满满都是碎银子,现在分量却轻了不少。
其中的缘故,是里面的银子,全都换成了面额巨大的银票儿
“一张,两张,三张”
将银票儿一遍又一遍地数着,想着这些银票儿的价值,何瑾不由感觉心中的躁郁,被一阵轻风缓缓地安抚下来,情绪也渐渐平静了许多。
随后,看着这一堆的银票儿,才发现自己已经可以理智思考了。
可一开始理智思考,他便忍不住苦笑:这事儿,还真娘的难办!
因为现在已不是,他跟那个员外公子的事儿,而成了他跟姚璟之间的一次冲突。即便那个员外公子舍得放弃案首,姚璟会同意吗?
就算勉强同意了,师徒之间以后会不心生芥蒂?
根本不可能的。
究其根源,还是因为姚璟乃正统的士林之人,有着这个时代根深蒂固的观念。
纵然此番将案首给了那个员外公子,前提也是亲自考校了那人的文学才识。认为那人配得上,才会稍微通融了一下。而自己在姚璟眼中,还不是那等德才兼备的人选。
怪就怪,事儿真的太寸了。自己还未展露出能得案首的“实力”,那边儿已有人捷足先登。
但就因为天公不作美,便要放弃这次机会吗?
当然绝对不行!
虽然,何瑾知道自己这具身体还很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等。
但他更知道,等待不是男人该有的选择,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也要拼上百分百的努力!
因为等待放弃了一次,失去的不仅仅是一次机会,更是一次向上的信念和意志。当以后等待和懈怠成为常态选择,一个人就会因此而废掉!
谁都不会知道,下一次县试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更何况,何瑾也坚定认为,比起什么狗屁的写八股文能力,自己对磁州百姓的所作所为,才值得换来一个案首。
那么,不能正面刚,也不能耍阴谋诡计这,这特么实在太强人所难了。
想到这里,烦躁不安的情绪,立时又开始躁动起来。何瑾忍不住抓起了头发,随即又开始一遍遍地数起了银票儿:“一张,两张,三张”
终于,在数到第三十七张的时候,他忽然眼前一亮,想到了历史上的一件事儿。而这件事儿,应该会改变姚璟那固执的观念,为自己赢来一次生机。
当下,他又慢慢地将脑中纷乱细线,仔细捋了一遍。
待所有的细线,都清晰地联系到一起后。他才缓缓地收起了木匣,将一切都恢复原状,打开房门道:“诸位,请进来罢。”
年迈的冯易跑得最快,第一个来到了何瑾面前:“何司吏,你就饶过老夫吧老夫是真的不知情啊!”
不怪老人家如此,实在是何瑾的凶名太盛:连堂堂的朝廷命官、衙门里的四老爷,都栽在了这个少年手里。他冯易可不觉得,自己比刘不同那个笑面虎还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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