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张开双臂环着怀里的女孩,大手轻轻抚着她的长发,
像是哄着小孩子似的晃了晃身体。
“我听大鹤说了,你打动员针的反应很大,都是哥哥不好,让你受罪了。”
拾一怕是最受不了自家哥哥这副模样,她不想让他担心,索性从那怀抱中挣出来,打起精神,灿烂一笑。
“别听他胡说,我好得很,只是在医院里无聊,我很想你,也想阿京,想年叔……想庄园里的人。”
拾一抬眼,这才瞧见今天的大夫有些不一样。
他带着口罩和帽子立在自家哥哥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
“大鹤,你干嘛要打扮着成这样?!医院里有你的仇家吗?”
那人的眸子一凛,赶忙摇头。
“我感冒了,怕传染给先生。”
大鹤的声音很轻,在昏黄的顶灯下更显得灼然。
拾一没有多想,只是扬着那张绝美的小脸,怒气冲冲的瞪他。
“我没事,你不要胡乱说话吓唬我哥哥。”
“好。”
大鹤大概是笑了,纵然口罩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容,眼尾依旧眯出了浅浅的纹路。
一双冰冷的手缓缓伸向女孩的额头,眉心便立刻蹙了起来。
“还说没事,都烧成这个样子了。”
拾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赶忙握住自家哥哥的大手。
“刚刚蒙着被子睡觉,热着了。”
“胡说。”
轮椅上的人大概是着了急,话音落,便捂着胸口咳了起来。
那张苍白的脸上泛起浅浅的紫红,拾一赶忙去帮他拍背,却被一把扯住了手腕。
“拾一,哥哥答应你,今天让你受的苦,以后一定……加倍加倍的补偿你。”
那双幽暗的眸子渐渐泛起红,似乎在紧咬牙关,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愧疚、不舍、心痛。
四年来,他将这丫头使劲儿惯着,使劲儿宠着,从没想过有一天,也会因为他而让她遭罪。
拾一心尖上浅淡的酸楚就这样蔓延开来。
夹杂着疼痛。
席卷着苦楚。
哥哥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不能失去他。
反手握住了那双大手,短暂的伤怀过后,拾一的笑容却比春日暖阳更加娇艳灿烂。
“这可是你说的,要补偿我!所以你要快点儿好起来,跟我回家。”
入夜。
楚阔和楚拾一都是要休息的。
他们的病房离得很远,安顿好这兄妹二人,大鹤便下了楼,就像一抹幽魂,闪进车库,坐上了一辆黑色的SVU。
西装革履的陈康坐在驾驶座上,见到大夫后,烦躁的松了松领带。
他傍晚便到了惠灵顿,只是一直躲在车子里,没有露面。
他和大鹤都是见过顾垣城的,鬼爷对外只是个死人,余念亦是个死人,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两个人都不方便出现在医院里。
只是……
先生的身体情况特殊,大夫不得不陪着,所以他才会全副武装,给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陈康扒了扒头发,侧过头问,“先生情况怎么样?”
“不好。”
“什么时候手术?”
“已经安排过了,尽快。我们不能在这儿耽搁太久,只要先生的情况有些好转,就要立刻走。”
大夫一边说一边摘掉了帽子和口罩,从口袋中摸出了一个药瓶来。
青绿色的瓶身,在这黑漆漆的车厢内散着妖冶的光。
“有的时候,命运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啊……她,已经见过顾垣城了,我怕瞒不了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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