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秒针走过的每一下,都会发出嘟哒的一声响。
拾一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只觉得那声音仿佛飘荡在极其缥缈的一个房间里。
空荡荡的。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着滚。
哥哥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徘徊在她的耳边。
他们之间没有未来,何必浪费没必要浪费的精神和时间呢?
她觉得哥哥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对的,她自然会听。
可她又没办法忽视顾垣城的电话,堪比午夜凶铃,她受到的惊吓占了大半。
拾一在床上躺平,拿过枕头盖着自己的脑袋。
哥哥如此信任她,她总不该那么不听话吧。
可是……
如果循规蹈矩,乖巧柔弱,那大概就不是她了!
拾一腾地翻身坐起,掀开被子跳下床。
依着顾垣城的话,到衣柜中翻出了身轻便的衣服。
也依着他的话,将手机端端正正放在床头。
不得不承认,她的记忆力还真是出奇的话,他说的每个字,她都能记得呢。
轻便的衣服,自然是运动衣了。
前面她耽误了不少时间,眼瞅着就要到十二点。
想着顾垣城那家伙看不见,她自然也没必要费劲巴拉的穿内衣了,随手拿了个胸挡套上,又拿了套黑色的运动衣裤。
虽说那男人都已经将她的出逃安排得面面俱到,可她还是要小心的。
黑色的衣服最好,隐匿在黑夜之中,被发现了的概率也低。
拾一拿了个皮筋将头发挽起来,运动衣的拉锁拉到领口,随即,轻手轻脚的开了房门。
她不是第一次夜里溜出来了。
这番操作自然驾轻就熟。
走大门一定会死翘翘,单是那三米高的铁门吱啦啦打开便会惊动不少人。
所以她要翻墙,走后院的小门。
托御赫的福,她的身手越来越好,如今就连翻墙都是小菜一碟。
顾垣城来电话的时候,只说他在她家门外。
她家那么多道门,她怎么会知道他在哪儿,便只能出去之后再一一的找。
拾一顺利的跑出了庄园。
没有惊动保镖、亦没有惊动院子里的人。
走出那扇小门,她扭头向着那四层楼高的别墅回望过去。
哥哥的房间黑着灯,他一定睡了,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多,每天都有大把的事情让他焦头烂额。
阿京、年叔、大鹤,是唯三和他们一起住在大宅里的。
大鹤的房间也黑着灯,他是个大夫,日日修习养生之道,习惯了早睡早起。
年叔年纪大了,自然也睡得早。
阿京的房间,灯倒是亮着的,不过她们两个人都习惯了晚睡,阿京哪怕发现了她,也不会告密,毕竟,她总是帮着她的。
拾一不敢耽搁,头也不回的隐匿在夜色里。
走出庄园,外面又是另一番光景。
依着哥哥的喜好,庄园外的路边也种了紫檀木,只是这里的水土不适宜那金贵的植物生长,没有一颗树长得好,都是歪七扭八的,叶子也长得突兀。
这也正好。
夜色影影丛丛,恰到好处的遮掩着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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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黑漆漆的周遭,也恰到好处的遮掩着拾一的做贼心虚。
忽的,那乔木的尽头一片大亮,是车灯的光,不过亮了片刻便暗下去,似乎是在给她个方向。
顾垣城,她对那个男人是越来越好奇了。
他竟然能将她研究得如此透彻,透彻到连她逃出家门的路径都一清二楚。
拾一将双手插进口袋里,便向那乔木尽头走去。
驾驶座的车门被人打开了,走下来了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的男人,娃娃脸,当然,夜色太黑,具体的细节拾一也瞧不清楚。
“楚小姐,老板在车上等您。”
他恭敬的唤了一声,便立刻钻进紫檀树丛里。
拾一顺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那家伙躲到哪里去了,竟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莫不是他还会隐身术之类的东西吧,这岂不是比御赫陈康他们还要厉害?
眼前的黑色轿车,在月色下带着锃亮的光。
陈康曾经教过她,车漆的光泽度代表了车的档次,尤其是在黑夜里……
坐着黑豹般有锃亮皮毛车子的男人非富即贵,若是遇上了,自然可以多聊几句。
拾一只是依着陈康教的去揣测,顾垣城这辆势必是好车了。
毕竟,车标她不认识。
不是豪车入门级别的奔驰宝马奥迪路虎,也不是她在世界各国常见的宾利法拉利。
具体是什么,她傻乎乎的不晓得。
当然,拾一没有什么时间去费心研究那些。
透过车窗往里面瞧,黑漆漆一片,她甚至看不出来顾垣城到底坐在后车座的左面还是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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