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葵奔到药房,麻利地打开一个个抽屉,嘴里念着:“白术、人参二两,桂心五两……”片刻便把药配齐,风风火火奔到后堂:“师兄,乌头当归汤。”
师兄验看一番,说:“行,配得一毫不错,你去忙吧!”
另一个师兄又叫起来:“小师妹,给我切二两生姜来!”
“好,马上去!”
“小师妹,去看下何师兄炒的地黄炒好了吗?炒好了给我拿二钱来!”
“我知道啦!”
温湄像个傻子一样在那瞧,李秋葵跑进跑出,给三个师兄打杂,拿药,配药,帮忙切帮忙称,药煎好了给病人送去,忙得脚不沾地。温湄回头对清梦、竹心道:“我的天啊!葵姐姐居然这么能干!这么些药,我认也认不清呢!”
清梦道:“瞧不出,葵小姐在医道上天赋异禀呢!从前爹叫我记药材名儿,我翻来覆去背了不下二十遍才记熟了,即使这样,配药的时候还时有弄错呢。爹叫我认了两年药材才敢让我在药房里帮忙,葵小姐才学几个月便这样熟练了,真真天人!”
一个师兄听到了就笑着接口:“可不是吗,这丫头记心可不是一般的好,什么东西教她一遍就记住了,她又肯学,勤快,别人要学三个月的东西,她学一个月就妥了。”
“嘿,你还别说,自从小师妹过来帮忙,我竟轻松好多,每日都能多煎三四副药,师父也能多看几个病人了。”
“师父有时自己吩咐下的回头也忘了,还要问她呢,她全帮师父记着,不论过几天都不会忘记。真是神了,我每天就是记了今天的忘了昨天的,还要用纸笔写下来呢。”
一说起李秋葵,药房和后堂看炉子的师兄们都是赞不绝口,说小师妹才七岁就这样了,长大更不得了了,看来师父的衣钵定是要传给她了。
不过他们全没有妒忌的情绪,看得出人人都很喜爱这个小师妹。
温湄见李秋葵忙得这样,也不好打扰,就在医馆转转,想等她闲了再来说话。
苏逸白看完了病人,注意到她,开言问道:“小姐可有什么不舒服?”
温湄道:“不,我来找葵姐姐的。”
“啊,原来你是她的朋友,这儿坐吧,她要忙到后晌才能歇下呢。”苏逸白拉过椅子来让温湄坐,打量她穿得轻便,又微笑道:“小姐身怀武功,在下倒问小姐有没有病,真是糊涂了。要喝茶么?”
温湄一笑:“苏大夫怎看出来我有武功?”
苏逸白抿茶微笑:“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这冷的天,若不是修习内功之人,谁会穿个单裙呢。”
温湄道:“那么苏大夫也是练武之人了?你也穿得很少啊。”
“不错,武功中的呼吸吐纳之法,对身体有好处,常练则强正气,固根本,人就不易生病,只是在下却不喜舞枪弄棒,什么拳脚兵刃倒是没练过,只练内功强身健体而已,说不上会武功。”苏逸白谦逊地笑着。
“苏大夫可有趣。”温湄微微一笑。
苏逸白给她倒茶,说:“小姐和我那小徒儿真是两样人,再想不到成朋友的。我那葵儿做事风风火火的,小姐倒是沉静端庄,葵儿是个快嘴,爽利直憨想什么说什么,小姐的谈吐却处处透着身份,颇有大家风范……”
温湄笑道:“苏大夫,和你实说了吧,其实我也是个顽皮的,只是头一回见你不敢放肆罢了。”
苏逸白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小姐也是个妙人!”
这一会儿医馆没什么病人,苏逸白就和温湄聊天。原来这施仁堂是苏家四代传下的家业,苏逸白的老父苏仁秀,一年前将医馆交给儿子,自己在旁看着儿子坐堂问诊,见苏逸白本事过硬,完全能挑得起大梁,就放心出外采药去了。
而苏逸白今年才满二十二岁,生得一表人才,无数少女仰慕,却偏偏醉心医道,无意红妆,不仅尚未娶妻,连个心上人都没有,倒是有个志向,那就是要成为一代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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