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京皇城繁华的东市上,有一家名动全城的上流歌舞燕声坊,名叫“萦香楼”,整个交通纵横,以达官贵人往来为主的东市商街上,只有这家“萦香楼”拥有彻夜不眠,通宵达旦经营生意的特权,所有的入门宾客当中级别最低的也是朝中九卿的千石官员令丞中郎,那些每月俸禄只拿几百石的官吏,都没脸向里头迈进一步。
萦香楼全楼以花为饰,每隔一季,便要停业大换修,再开业时又是焕然一新,因此到春季时,萦香楼有万物复苏鸟语花香之清雅,到夏季时,便是荷芰满塘池风送爽的舒怡,秋季时,迟暮零落金风萧瑟令人惆怅,进入冬季以絮作雪霏霏漫扬,铺盖一片红梅似血的美景。
卫霖愗所说的那个地方,便是这令人心驰神往的萦香楼。
萦香楼每季重新开张,都要招收一批新的歌舞女优,用以取代前一批训练不合格而被淘汰者,萦香楼的歌舞女优来源极为丰富,可自荐可推荐,也有从宫廷转接而来的,但能够真正进入萦香楼并成为其正牌女优的,却要经过非常严格的挑选,其挑选精细程度几乎不亚于入选宫女的考核。
当然,阿莲娜是不需要经过这些考核的,一来她不是来做女优的,二来她的推荐人是秩比二千石高官的司隶校尉卫霖愗,三来,即使没有上述两个前提,以阿莲娜的姿才,就是不会歌舞,也能引得大量客人为她掷笑千金。
当萦香楼的老板娘萦娘一看见阿莲娜,一张脸就笑得合不拢嘴,从大漠来的阿莲娜还没闹清楚怎么回事,那萦娘就对卫霖愗连连称谢道:“司隶大人,难得您把我们这小小的香楼放在心上,竟给奴家找了这么一个难得的标致人物,这可比上回的好了许多,虽然上回那个也不错,但性子不好,相信这个一定是个温顺的小可人儿。”
卫霖愗是官场中人,又身居高位,这是洛京达官常聚之所,他就是不喜风月也难免要与人在此应酬,萦娘口中所说上回那个人,他自然知道指的哪个,便笑道:“我许久不见,倒不知她怎么样了,可还跟刚开始一样时常闹脾气?”
萦娘眉头一皱地打趣道:“哎哟,那小妮子脾气犟得很,若不是奴家有专门的治人法宝,只怕早叫她给折腾死了,奴家可是花了整整三个月才把她调教过来的呢。”
“如此说来倒是有趣,不如叫她出来让我瞧瞧?”只因那女子在萦香楼独树一帜,因而特别受卫霖愗惦记。
萦娘遗憾地哎哟一声说道:“真不巧了,卫大人,她几天前才叫人买走了,早知道卫大人有兴趣,我就再留着日子,好歹也让卫大人瞧过了再走。”
“叫人买走了?”卫霖愗一讶,正要问是谁给买走了,瞥眼看见阿莲娜探头探脑地往里面走了进去,连忙把她叫回来,“公……阿莲娜,你回来。”
阿莲娜回头,很不耐烦地说:“你们聊你们的,我进去看一眼不行?”
经过一夜,两个人已经混得很熟,卫霖愗去把她拉了回来,说道:“我这边还没和老板娘谈妥呢,你就这儿站着,别乱动。”
阿莲娜也不笨,虽然从来没来过这种风月场所,但就听着刚才他和老板娘的谈话,她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问卫霖愗:“你说带我来的不会就是这里吧,你让我来这里干什么,我又不卖shen。”
卫霖愗听她说得毫不含蓄,有些歉意地朝萦娘笑了笑,说:“一个外番来的,没见过世面,萦娘别介意。”
萦娘笑了笑,没说话,直有趣地瞧着阿莲娜。
“没人让你卖shen,”卫霖愗接着对她解释,“不过让你住几日,你不是想见二殿下吗,他常来常往的,你要愿意,直接出来见他就是了,他见你在这里也会放心的。”
卫霖愗这话说得阿莲娜频频皱眉,她住在一家风月楼里,齐亦梵会很放心,这里面是有几个意思?
他当着萦娘的面就把齐亦梵的名号给报了出来,莫不是这里人人都知道当今二皇子长什么模样,倒真是一点神秘感都没有,生怕了别人不知道他的存在。
“你不是说叫我不要碰他吗,那我不想见他了,”阿莲娜一口加以否认,“你还是另外找个地方让我住吧,这里太香,怕被薰着。”
卫霖愗瞅着她一副傲娇小公主的性子,揶揄她道:“我说不让你碰他,你就当真不碰他了,那我让你跟我回去,你去不去?”
“哼,不去!”阿莲娜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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