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钩,今照无眠人,有美人儿倚栏听风。清风撩青丝梢头,回忆拨心弦。一双明眸中是万里繁星,寒如秋水点心头涟漪,其中七八分是无奈,三两处是闲愁。
她的名字叫慕雪依。
仙子不仅身段儿气质好,就连名字也听了叫人浮想联翩,她立于船头静若处子,跳动的眼眸装满了整片星海,若不是女儿家都有一颗琉璃心与玲珑心思,她绝不会在此听风消愁,毕竟是个活了千年的女人,正如芊儿与狄云枫耳畔细语的那句话:师尊她老人家已有一千多岁,是个老女人了。
她欲提气,可想方去责谁时又不知如何开口,芊儿说得完全无错,她的的确确是个老女人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仙途本就是孤单寂寞的,修为越高,年岁越久,想要做到洁身自好就更难,不说美貌如何,就说女人最重要的本体元阴也处处有人惦记着。
每每想如此她就有一声叹,时下她将自己的面纱轻轻摘下,果真是肌如雪,面里如玉透粉,唇如血不点也别样丹红。说不出她的美,也无法用任何辞藻形容。
她若穿着衣服,淡然一笑便会使人陶醉;她若脱去衣服,妩媚秋波,也许……也许真的会有人为了她与全世界为敌。
此女可为江山美人儿,亦属红颜祸水。
美丽的女人即使犯错也很容易被疼爱原谅,而包容错事本就是一种荒唐的错,男人错,女人更错的离谱。
女人太美,会不会真的是一种错?
慕雪依抬起玉手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容颜,又扪心自言:你不沾仙界污浊,你悉听高层命令,你洁身自好,你守身如玉……应该没有人会找你麻烦的。
“师尊。”一声轻唤,芊儿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旁,见其走神才不忍打扰,芊儿鬼灵精,狡黠着目光又问:“师尊,你心思不纯喔?”
慕雪依眨去了眼中的哀愁,若是在徒儿面前展现愁容,又怎为其师?这时明尘也含笑走来道:“芊儿你可真不懂事,师尊倚栏听风,定是在幻想日后得如意道侣,你非去打扰作甚?”
芊儿吐了吐舌头一声“哦”字拉得老长,她又瞧着慕雪依,嬉笑着问道:“师尊,你是在想哪家的前辈?是灵秀山的许前辈?还是烽火台的青阳掌门?……”
明尘也戏言搭腔道:“那些人哪儿配得上师傅?要我说以师傅的容貌,非得是仙界三十六门世家之一,要是门中翘楚,嫡儿孙之流,还得是未娶过妻妾的。”
芊儿翻了个白眼:“你就想把咱师尊嫁那么惨,那些来示好的男人哪个不是大宗族世家的?都是些花花公子,师尊若是嫁去准得吃苦!”
明尘反驳道:“你懂什么!宁在世家中哭,也不愿冷宫里笑,咱仙门若是能与世家搭上亲戚,出去说话腰板儿都能挺直些。小丫头片子,等你再长个几百岁就该懂得这世道多乱了。”
芊儿轻哼道:“你以为我与你一样势力熏心?我就不嫁,我要陪着师尊到天荒地老!”
“啧啧……”
慕雪依性格沉稳内敛,脸上涂添几番变化,这些言论她看似不在意,可心头实则却已思绪了千百回。等这两个徒儿拌嘴完才冷声问道:
“你们可说够了?又可知下方便是聚妖之地?”
经这么一提,两个徒弟才发现四周的妖气已浓郁至极——熏天的妖气使月色隐见腥芒,即使仙舟被结界保护却依旧有着受压迫的迹象。
明尘失色惊呼道:“师尊,我们好像被发现了。”
“是我们发现了它们!”慕雪依一句轻呵,协明尘与芊儿主动出击,三人化作一道青光冲云而下!
一片沙海随着月色泛红,黄沙渐成赤沙,清风变做腥风……在耸立的沙丘上矗立着成百上千头嗜血狼妖,目露凶光,厉齿毕露,正以猎杀者的眼神定锁着凭空而立三人。
狼王负手从远方走来,红眼在黑夜中格外明亮,他已有人身人面,若非是脸上暴戾之气太重,他必是个完美的男人。“三位上仙从天而降,入我大漠怎也不通知一声?你们莫看我狼族粗糙鲁莽,待客之道一样行得来。”狼王大笑,从容不迫,更未将慕雪依三人放在眼中。
慕雪依轻蔑道:“哦?不速之客你也待见?”
“敬酒罚酒都是酒,不速之客也是客,三位仙人若上座,我必——”
狼王话未说完,慕雪依抬手一道灵光先叫它闭上狼嘴!她又对身旁徒儿道:“芊儿明尘,狂妄狼妖交给我,你们杀尽它的喽啰!”
言毕,她一声怒喝,身若一道青芒重染皓月光辉,霎时修为透体,风起沧澜大卷黄沙,凭着一把紫青宝剑瞬斩狼王去!
狼王跋扈的姿容却被惊得动容,深知以自己玄品的修为不是此合体仙子对手,可他既然来了又怎无备上上良策?见他邪戾一笑,摇身一变化作一头昊天银狼先转身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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