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不是说燕兰庭这个人,最克制了吗?】系统晕晕乎乎地问。
上来就是一百点的好感值,到底哪里克制了!!
岑鲸也被燕兰庭那高达一百的好感值惊得不轻。
她转过头,越过一众学生的后脑勺看向燕兰庭,正对上燕兰庭的双眼。
岑鲸看这双眼睛看了许多年,见过这双眼流露出迷茫或无奈的神情,也见过这双眼充满愤怒或喜悦的模样。
却唯独没见过这双眼如现在这般沉静、压抑。
此刻他看她,是在看岑鲸,也是在看岑吞舟。
要不是系统说他的好感值有一百,岑鲸还以为他有多恨自己。
两人对视不过短短的片刻,很快燕兰庭就移开了视线,没人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发现他们俩之间的异样。
燕兰庭强迫自己把情绪拉回到当下。
他知道自己弹琴不好听,甚至每一个教过他琴的书院先生都委婉地表示过他最好这辈子都别再碰琴,其中不包括岑吞舟,因为岑吞舟不是书院先生,她也没有委婉,而是非常直白地跟他说:“再碰琴我就剁了你的手。”
言语之霸道凶残,没有半分初见时的和蔼可亲。
但既然说了要来教琴,他就没想过撂挑子。
于是他在简单的自我介绍,说自己姓燕后,又挑了个学生询问上一位先生的教学进度。
得知上一位先生刚教了她们一首新曲子,那首曲子他又正好学过,燕兰庭回忆了一下曲谱,把手放到了琴弦上。
庚玄班的同学们并不知道自己正踩在悬崖边,还在好奇新来的先生弹琴是个什么水平,会不会比突然跑去江州的刘先生琴技还好,心中满是期待——
“咳咳咳……”
一阵轻轻的咳嗽声从后排传来,打断了燕兰庭的动作。
燕兰庭稍一停顿,在学生们充满困惑的注视下,默默将手从琴上移开。
随后他以了解每一个学生的水平为由,让学生们轮流弹奏那首刘先生新教的曲子给他听。
燕兰庭弹琴不会,听音却是非常得准,每听完一曲,总能准确无误地将错处点出,顺带凭借自己幼时不停换音律先生,数次从头学打下的坚实基础,纠正学生弹琴时犯的各种错误。
好几个精通音律的学生受了他的指点,都以为他是个有真材实料的先生,本事不比原来的刘先生差。
前排同学抚琴的时候,白秋姝借着琴声遮掩,小小声问岑鲸:“刚刚怎么咳嗽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岑鲸摇头,同样小声地回答她:“没事儿,被风呛了一下。”
白秋姝放下心,开始为待会的单独演奏而焦虑——她弹琴总是磕磕绊绊,让她独奏就等于让她丢脸,希望前面的同学能慢慢来,最好在轮到她之前就下课。
另一边,系统也被岑鲸方才的咳嗽吓了一跳,它还以为岑鲸要做什么让燕兰庭以为自己认错了人,把高达一百的好感值给还回去。
岑鲸要是知道系统的想法,一定会告诉系统,相比听燕兰庭弹琴,掉马根本就不算什么。
况且马甲都已经掉了,要想穿回去,得费不少功夫,她嫌累。
燕兰庭按着从前往后的顺序,依次听学生单独演奏,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到了岑鲸桌边。
岑鲸不慌不忙抚上琴,随手弹错几个音,弹完听燕兰庭指出错处,再和其他同学一样礼貌道谢。
从头到尾,两人都表现得像普通师生一般,看不出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
直到燕兰庭转身,准备让白秋姝弹奏时,岑鲸忽然低低地唤了一声:“燕先生。”
燕兰庭回身,就见岑鲸低着头,说:“你说的那个人……她既然累了,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燕兰庭顿了许久,久到一旁的白秋姝都感到奇怪,他才回她一声淡淡的:“好。”
话音落下,亭外跟着燕兰庭来上课的婆子走进亭内,提醒燕兰庭:“燕先生,到时间下课了。”
白秋姝心中大喜,把燕先生和阿鲸之间的奇怪对话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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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感值满一百的对象死而复生,居然不抱着痛哭流涕一场,这合理吗?
岑鲸趁周围人都在收拾东西,自言自语似的回了系统一句:“自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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