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野子闻声扭过头,转着轮椅“咯吱”“咯吱”地向着杜世闲而来,脸上,还挂着和往常一般的笑容。
“师父,你终于醒啦!”
杜世闲还未回话,便先被张野子座下的轮椅吸引了眼神。
张野子见状,笑着拍了拍轮椅的扶手。
“师父,这是我曾祖父的轮椅,还不错吧,这轮椅里,还能装填暗器哩!”
杜世闲的年纪也不大,本还想强撑着为师的颜面,说些安慰人的话,可看着张野子如此模样,却再忍不住了,泪花顷刻间便盈满了眼眶。
张野子忙又摇动轮椅,上前两步,拽着杜世闲的衣角道。
“师父,你要哭出来,我可就觉得你不行啦!忍着,快,忍着。”
杜世闲听着张野子这故作老气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揉着张野子的脑袋,带着哭腔笑道。
“你啊,也太懂事了些。”
张野子摇摇头道:“这算什么?我跟你出来时,做的打算,还是要死在外头呢,现在,还赚了条命呢!”
杜世闲按着张野子的脑袋道:“你的命,我保了,我说的,谁都要不走!”
张野子却摇了摇头,仰起头来,看着杜世闲,异常的严肃。
“师父,我想,咱俩可以互相保命。”
杜世闲一愣,紧接着便忙开口道。
“行,我再教你些功夫,以后,咱们互相保命!”
张野子又摇了摇脑袋,看着杜世闲道。
“师父,寒玉弹指已经够了,我还有这么深的内力,不学武功了!师父,我要为你,带出一支队伍来!”
杜世闲皱起眉头,茫然地看着张野子。
张野子却摇着轮椅退开两步,一转身,指着天边说道。
“师父,你说,山风城,很难过去吗?”
杜世闲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从亭子手中拽出自己的胳膊,慢慢向前两步,扶着张野子的轮椅靠背。
“很难,我们都伤着了。”
张野子点点头道。
“是啊,师父,山风城很难过。以后,咱们可不能再走这么难的路了。”
杜世闲也点了点头,半眯起眼睛。
“以后,天下之大,都不能有难走的路!”
张野子没回过头,却像是能看见杜世闲的脸一般,和杜世闲一同笑了起来。
“师父,你再练练武,我给你带支队伍出来,往后,天下之大,咱们皆可去得!”
杜世闲道。
“好,以后,咱们师徒二人,天下之大,尽可去得!”
张野子笑道:“师父,现在天下,谁最厉害啊?”
杜世闲想了想,说道。
“天字军,花间会,都很厉害。”
张野子一愣,皱着眉问道。
“师父,天字军我知道,花间会是什么啊?”
杜世闲道:“天下如海,天字军,是乘风破浪的巨船,而花间会,是海里的食人鱼群。”
张野子这才又点了点头,想了想,便仰起头说道。
“师父,我们不要做花间会,我们也要乘风破浪!”
杜世闲点头道:“好,咱们就乘风破浪,让这天下,挡不住我们的路!”
张野子挺了挺腰板,开口道。
“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师父,咱们不止乘风破浪,咱们,还要兼济沧海!”
杜世闲朗声笑道。
“好,好徒儿!天字军有彭轻鸿,以后,我要比彭轻鸿还要强!我们的队伍,也要比天字军还要强!”
张野子一磕轮椅的扶手,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师父,咱们的队伍,也要是一支军队!”
杜世闲点着头道:“行,咱们也建一支军队,你说,咱们的军队,叫什么?”
张野子笑着沉吟了一声,这才开口道。
“师父,咱们要踏遍天下,那不如,就叫做‘齐天’吧,咱们与天平齐,自然可以踏遍天下啦!”
杜世闲笑道:“好,好,咱们,就叫齐天大军!”
张野子突然歪着嘴笑道:“师父,你知道,山风城中的号子,怎么喊得吗?我觉得咱们可以取来,也喊上一喊。”
杜世闲疑惑道:“他们怎么喊得?”
张野子突然抬起两只手,箍在嘴边,扯着嗓子喊道。
“大风起兮!”
山风起兮,直吹得放开嗓子喊着的张野子,和负伤的杜世闲,都不住地咳嗽起来。
亭子忙上前两步,搂着杜世闲道。
“咱们回屋里吧,这里风太大了。”
杜世闲笑着推起张野子的轮椅,抬脚向屋里走去。
“好,回屋里,我要和我徒弟好好聊聊,聊一聊,我们的齐天军!”
这一聊,便又是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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