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进枉天城中,月光铺满了剑阁。
杨逸心虽说人如其名,平日里飘逸潇洒,可他去哪都要背着他那四柄剑,若是生人见了,定是要腹诽上几句的。
还好,梁卫平日里见得多了,此时从昏迷中醒来,倒也并未见怪,只强撑着坐直身子,还拱了拱手行礼。
“梁卫见过城官大人。”
杨逸心为人和善,倒是不端架子,一只手捻着下巴上的碎须,另一只手摆了摆,笑道。
“都伤成这样了,还行个什么礼,躺好吧。”
梁卫也不迂腐,闻声便要躺下,可胳膊刚一收力,便又强撑起来,似要下床一般。
杨逸心身后的阴影里,那张椅子上,正端坐着一个老者。
一个衣衫板正,连头发都收拢得一丝不苟的老者。
杨逸心见梁卫注意到了,也上前扶起梁卫,笑着说道。
“大城官想问你几句话,你也不用紧张。”
梁卫被搀扶着,强半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行着礼道。
“属下梁卫,见过大城官大人。”
赵禄名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也不来搀扶梁卫,只清了清嗓子,捋着长及胸口的白须,说道。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刚才在床上对杨城官行礼,这样不好。”
梁卫也不敢起身,忙又躬了躬身子,将头垂下地上。
“属下知错,还望大城官大人责罚。”
赵禄名挥了挥手背,说道。
“念你重伤在身,这次就暂且记下,你起身吧。”
听见这话,梁卫忙谢了一声爬起身来,疼痛惹得他满脸扭曲,可却不敢哼出一声来。
待到梁卫束手站直了身子,杨逸心才拍了拍梁卫的背部,笑道。
“不必紧张,大城官问些话,你就能歇着了。”
梁卫忙又道了声“不敢”,赵禄名才走上前两步,站在梁卫身前,却不开口,只招呼着杨逸心把椅子搬来,等到坐在了椅子上,赵禄名才开口道。
“今天在擂台上,和你赌斗的那人,是谁?”
梁卫答道:“是杜生,号称‘石剑客’,使的是一路悲鸣剑法。”
赵禄名点了点头,又问道。
“是公羊轲手下的人?”
梁卫道:“不是,是吕笑和赵帅二人,今日才引荐来的。”
赵禄名闻声喝道:“那怎么住在公羊轲那里?”
梁卫忙躬了躬身子,又勾下了头。
“今日初见那人,属下便和那人生了间隙,公羊轲来拉偏架,便和那人结识上了,其余的,属下不知。”
赵禄名沉吟一声,又问道。
“那杜生,很出名吗?”
梁卫像是想要诋毁杜生两句,可又不敢在赵禄名面前说谎,只得咳了几声,老实答道。
“很出名,是南地一把好手。”
赵禄名点了点头,便不再开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梁卫不敢抬头,只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
待到屋里安静了一会儿,杨逸心才笑着说道。
“小梁,那个杜生,你觉得能用吗?”
梁卫闻声脸色一喜,忙抬起头来,看着杨逸心说道。
“石剑客杜生,行走江湖时还带着家人,咱们若是将他的家人招来,他定能为我们所用!”
赵禄名闻声喝道。
“咱们枉天城声名在外,岂能做这等事!梁卫,你好大胆!”
梁卫忙半跪在地,勾着头告罪,杨逸心却笑了笑道。
“行走江湖,还带着家人。这倒是奇事,小梁,你给我讲讲。”
梁卫抬起头来,看了看赵禄名,见赵禄名摆了摆手,这才开口说道。
“杜生其人,幼时家遭变故,只剩下一个叔父,一个妹子,和他妻子几人,杜生经此大难,才觅得名师,搏出了石剑客的名号。
可是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那之后,便再不敢将家中血亲留下,这才走到哪,都带着家里人。”
杨逸心这才点了点头,笑道。
“还是个孝顺孩子,那就好,也配得上让咱们招揽一下。小梁,你试过杜生的手,你觉得,他配得上什么位置啊?”
梁卫道。
“属下不敢造次,还请城官大人自虑。”
赵禄名“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朗声说道。
“问你,你就答,别婆婆妈妈的,惹人反感。”
梁卫这才又躬了躬身子,说道。
“以杜生的武艺,加入十常侍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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