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好像就只有张野子一人,是身上没沾着血的。
张野子坐在正趴在地上不住喘息着的食铁兽背上,回过头看去,陈烨和张策两人背靠着背坐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而陈烨和张策二人的背后,本是人数众多的齐天军,此时就剩了两千多名残兵败将,正颤抖着强举起手中兵器,满脸惊恐,却又视死如归地盯着张野子身前。
他们,也都累了啊。
自大军渡过护山河后,为了让杜世闲折损一敌,这九天的时间,齐天军像柄尖刀一般,刺破了付子牛率领的天字军,狠狠地插在了老乐山上。
九天,用一万两千四百五十七条人命,全歼了付子牛的神行军,又歼灭了隶属薛晴的五千多步兵,终于在今天一早,围上了仅剩三十多名兵士护卫的,付子牛。
张野子转过头来,看着眼前乌泱泱的天字军兵之前,这位左臂成精铁之色的汉子。
就这个人,在付子牛呕血欲倒,正要被己方活捉的时候,从老乐山顶冲杀而来,只一个照面,便打散了已是强弩之末的齐天军,救下了付子牛,又在三十招之内,打得陈烨和张策二人重伤难立。
难道,今日就要是齐天军的末日了吗?
师父,还真对不住你,我说要和你一同,让咱们的军队得与天齐,可是,你连齐天军消亡的样子都看不到了。
张野子叹了口气,对眼前那一直盯着自己的汉子说道。
“你眯着眼看我,我还真不知道,你是睁着眼的,还是闭着眼的。”
这汉子像是对齐天军颇有顾忌似的,也不强杀而来,只用这不大的眼睛在齐天军中乱看,此时听见了张野子的调笑,也不气恼,只咳了一声说道。
“杜世闲教得真好,你死到临头,也不怕我。”
张野子闻声心中一凛,这人知晓齐天军是杜世闲的军队,更知道杜世闲是自己的师父,还知道自己师父的本名,而不是称其为“杜生”,显然是对己方知之甚多。
“原来是家师旧人,未请教?”
那汉子也不回答,嘴角却勾起了微笑。
“让你师父出来吧,总藏在暗处,也不是个事。”
张野子闻声一笑,冲着此人的背后努了努嘴,说道。
“师父,人家喊你呢!”
那人一听这话,忙转过头去,还未开口,一个旋转着的鸟笼状兵器已飞向此人头顶!
正是藏身敌军多时,这会儿得了张野子的暗号,悍然出手的刁子鱼。
鸟笼带着风声而来,却不像往常一般,能溅起鲜血,这一次,鸟笼竟被一只铁手,抓得稳稳地,丝毫动弹不得。
刁子鱼两手拽着鸟笼后的铁索,脸憋得通红,可还是抽不回自家兵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旁的敌人们,挥舞着兵器围了过来。
正在此时,张野子终于寻见了破绽,右手猛地一弹,一股阴冷刺骨的劲力直冲向此人。
寒玉弹指!
张野子右手全力使着寒玉弹指,左手也不闲着,在身下的轮椅扶手上连拍了几记,轮椅在这几次拍打之下,直射出了不下数十种暗器来。
或飞刀,或短箭,淬毒的,无毒的,甚至还有几颗抹着药粉的飞蝗石!
天字军兵士见状,忙举着盾牌迎上前来,虽来势甚快,可还是将第一波寒玉弹指的劲力和几种暗器放在了盾牌之后。
那汉子却不慌乱,只猛地一挥铁手,直把鸟笼拽在了身前,刁子鱼握不住兵器,更被手中的铁索剌得掌心全是血伤。
那人铁臂挥舞,直把所有的暗器都接在了鸟笼之上,好好的一见精工兵器,便被暗器打得破烂不堪。
而那记寒玉弹指的劲力,直打在了铁臂之上,这人虽内力一运,便消解了指力中的寒意,可还是脸现微怒,沉着声音喊道。
“你找死吗!”
张野子见出手无果,也不紧张,只猛地高声喊道。
“齐天军何在!”
“大风!”
张野子的右手高高举起,正要喊杀,忽然,一股苍老的声音突然响在了两军中间。
“有人,想要算命吗?”
一个看不出年岁的老汉,左手摸着光滑的下巴,右手中握着一柄黑剑,正缓缓走到张野子和那铁臂男子的中间。
这老汉的背后,一个小姑娘正扛着一杆写着“知君生平”四个字的白旗,只是这旗帜太过污秽,白色的旗面看着倒更像是灰黄色的。
张野子虽不识得这老汉,可这老汉手中的黑剑柄上,随着走动还发出阵阵铃声,这便足以让张野子安静下来了。
而对面那铁臂男子,竟也安静了下来,还招呼着天字军兵们都放下了手中兵刃。
那铁臂男子看着这老汉走来,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在这老汉停下脚步时,抢先说道。
“老先生,今天这事儿,我也拦不住。”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直说得张野子一阵疑惑,可那老汉却不回话,只转过身子,笑眯眯地看着张野子。
“这柄剑,是你师父的,你帮我还给他。”
张野子听见这话,正要拱拱手见礼,可手刚一抬起,那老汉一把手中黑剑掷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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