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乌鹊南飞。
彭轻鸿出了吕朕予的寝居,心中正为得一臂助感到欣慰之时,突然,身旁却传来了磨刀之声。
磨刀霍霍,直吵得彭轻鸿揪起心来。
彭轻鸿心道,这彭浩莱数年未见,当年,又是自己的换子,难说他不会为了什么缘由,想要袭杀生父。
并且,吕朕予这人,龙威在身,却不自起炉灶,而想要投身于我,此时想来,倒也颇为古怪。
夜风吹着,彭轻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忙提起脚跟,无声无息地向前走去,想要离那磨刀声近一些,再听听到底是什么古怪。
可没走两步,前方便传来了一声问询。
“是先绑着,再杀,还是趁其不备,一刀结果了他呢?”
只听着这声音,便是一个精壮汉子,这彭浩莱的屋舍之中,只有他独处,怎么又多了个人?
彭轻鸿正想着,魏闻鹏的声音便紧跟着传到了耳朵里。
“不管这么多,咱们见机行事,等会儿他迷瞪过来,咱们在失手了,那可坏事!”
逆子,真敢谋杀亲父!
彭轻鸿虽礼贤下士,对吕朕予多有礼节,可心中自有傲气,本就感到有些憋屈,此时听见魏闻鹏欲要谋害自己,更想着那吕朕予,肯定也是敌非友。
我彭家雕神,竟被这等人,诓得低声下气!
一念及此,彭轻鸿猛地提起一口真气来,神雕之力一触即发,电光火石之间,便向前奔袭而去。
一掌,从魏闻鹏的后脑按出,直砸在魏闻鹏身前,那精壮汉子的胸膛之上!
一掌双杀,彭轻鸿却猛地愣住了。
魏闻鹏的尸首之前,一口被药倒的大猪,正“哼哧”“哼哧”地,准备爬起身来。
彭轻鸿呆了半晌,终于苦笑着摇起了头,看了看魏闻鹏,一抬手,从魏闻鹏的身上,取下了那柄上善短剑。
自己这些年,精心算计,终是将自己的性子,变得如此多疑了。
彭轻鸿暗自骂了自己一句,可雕神一生杀人无数,纵是此人是自己多年不见的孩儿,也没多少伤心,正要毁尸灭迹,却突然想到。
虽说浩莱枉死,可刚才想着,那吕朕予,也不一定就是好人,说不定,他真的是想要谋害自己,才假意投入自己麾下的。
一念及此,彭轻鸿看着自己手中,那本是想要赠予吕朕予,生怕被魏闻鹏的血污弄脏,才拾起来的上善剑。
棠溪七剑,棠溪村人,他不会不知,棠溪村是被我彭家说灭的,那他还想投身于我,不是假意,也是一个不忠不义之人了。
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就此杀了,也绝了那莫名的龙威,像是一柄吊在自己头顶的剑似的,生怕那一天,就要害了自己。
彭轻鸿越想越觉得正是此理,便不再停留,当即原路而回,寻到了吕朕予的屋外。
彭轻鸿站在门口,深提了口气,又将神雕之力凝于双腿,再抽出了上善剑。
万事俱备,定要一招得手,以免龙威显现,反制于吕朕予招下。
下一刻,劲风四起,房门炸裂。
可彭轻鸿站在屋中,只摇了摇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忙破窗而出,转瞬之间,便不见了踪迹。
屋子里,空无一人。
待到彭轻鸿的身形已然消失无踪,这间屋子的床榻才突然翻折而起,露出了床下,吕朕予的脑袋。
原来,这床的下面,竟是一条幽深的密道,密道狭长,吕朕予又躲到了尽头,这才没被彭轻鸿察觉。
吕朕予看着彭轻鸿离去,脸上阴晴不定的,好半晌,才突然震起一股劲力,将床塌震得稀碎。
我苦心算计,已堪堪成事,谁曾想,却被上善剑毁了!
功亏一篑,功亏一篑!
上善剑,看似一柄短匕,削铁如泥,也是一柄利器。
这棠溪七剑,各有精妙之处,世人便以为,这只靠坚利扬名的上善剑,是棠溪七剑之中,最为无用的一柄。
可棠溪嫡传的门徒,吕朕予却是知晓,棠溪七剑之中,最为吊诡的,就是这柄上善剑。
不在其他,而是上善剑上,有一种不知何时,传出来的诅咒。
“持剑之人,善者更善,恶者更恶。”
这种虚无缥缈的诅咒,吕朕予本是不信,可自从龙现,自己和王令师兄弟二人见了神龙之后,突然想到,这种诅咒,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吕朕予这才对其上了心,又谋划了许久,才找到机会,能从魏闻鹏这里,收回上善剑。
眼下看来,上善剑的诅咒,倒是却有其事了。
吕朕予不识得田星原其人,否则,只看一看,田星原自拿到上善剑之后的生平变化,便早就会认同,这剑上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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