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捕兽网真方便,只要坐等猎物进网就好,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呢?”猗迤道
“也没那么便易,同一个地方顶多三天,三天之后这些鸟儿们就不会撞网了。”华芳道
“那怎么办?”猗迤道
“换一个地方拉网。但…我嫌成效太慢,我想让谢雨试试。”
“怎么试?”吐延道
“我们不是已经逮了一只活蓝鹊和红鹦鹉吗?让谢雨吹哨笛把鸟引出来射杀。”
“华姐姐这主意真好!直接用蓝鹊引蓝鹊,鹦鹉引鹦鹉,不出三天我们就能攒够羽毛了。”猗迤道
吐延也一脸钦佩的眼神。
中午餐后,一行人按照华芳的方法行事,把活鸟的脚系绳绑在空地上,谢雨吹哨笛,其余人围着空地放箭。两个时辰不到,打了五只蓝鹊、三只鹦鹉、四只锦鸡。谢雨的嗓子吹哑了,大家便坐下休息。
猗迤取出腰袋里的铜盒,打开铜盒取出一片蝶翅形黄色薄片,走到谢雨前面,道:“张嘴。”
谢雨听话的张开嫣红的小嘴,猗迤把叶片放到谢雨口中,道:“含着它,一会儿喉咙就舒服了。”
谢雨闭嘴含住,道:“这是什么?”
“玉蝴蝶。我们草原多食炙肉,容易上火喉咙痛、音哑,都是靠这治的。”
“有点苦,但喉咙挺舒服。”
猗迤笑笑,道:“不知道你还敢乱吃,不怕我给你喂毒药吗?”
“圣人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坏人毕竟是少的,我不愿为了防范那一小部分坏人,而疑心所有人。”
我不喜欢吐延这种疑神疑鬼的性子,只是单纯的喜恶,并没弄清楚其中的原由,中原女子活得真通透。猗迤欣赏的目光望着谢雨,柔柔的笑道:“你嗓子不舒服就别说话了,我给你吹筚篥吧?”
谢雨点了点头。
日泊西方,天色昏黄,宁静的乌桓山上响起悲凉的骨笛声,衬得这片黄昏更心伤。
一曲吹罢,华芳对猗迤道:“你有心事?”
“我…”猗迤欲言又止,耳边回想起了谢雨的话‘不愿为了防范那一小部分坏人,而疑心所有人。’猗迤斩钉截铁道:“对不起!华姐姐,我说了慌,其实我阿哥去长安不是做买卖,阿哥是质子。”
“这不是什么错,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有。”华芳包容的笑道
“华姐姐是中原人,那你知道为什么中原人要留下阿哥吗?还好酒好礼的招待他。”
“好酒好礼招待质子?”华芳也奇怪
“我阿哥叫拓跋沙漠汗。”
“拓跋沙漠汗!你是拓跋力微的孙子?”华芳惊讶
“是,姐姐认识阿翁?”
“不认识,但我听说他老人家有一百岁了,真的假的?在我们中原,这个年龄都是老神仙了。”华芳十分开心
“什么?你阿翁一百岁?”谢雨也惊讶道
猗迤见一惯淡定的华姐姐和谢雨都如此惊讶,更没想到阿翁能得中原人如此爱戴,憨憨的笑道:“阿翁确实一百岁了,而且他老人家身体很康健。”
“哇!好想见见他!”华芳发自内心赞叹
“姐姐这么聪明,阿翁也会喜欢您的。您想见他,我们明天就可以起程去我家。”猗迤十分豪爽
“太好了!”华芳高兴道,谢雨亦十分开心。
“你们俩真是异想天开,姑爷怎么可能让小姐去那么远的地方?”灼灼沷了一盆冷水
谢雨敛去笑,望着华芳,吐延和猗迤也望向华芳。
华芳不为所动,想了想道:“没事,我来想办法。这几天我们歇一歇,一有消息我就…”华芳四周望了望,指着岸边的一棵大树道:“我就让灼灼把信放在这棵树的树丫上。”
“好!”猗迤道
“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华芳道
临走前,谢雨把哨笛送给了猗迤。
华芳一路苦想,回到客房,道:“外祖父给我吃的药没了,其中一味红参只有高句丽有,我们以买药为名,绕道去拓跋部。”
“可是小姐,将军都好久没来您房里了,您要先怀上孩子才用得着药。”灼灼道
引他来还不容易,华芳想都不想道:“谢雨,你去守着大门,看到将军回来就马上告诉灼灼。灼灼去厨房端盆热水来,遇到将军就说我不小心扭到脚了,热水是给我敷脚的。”华芳道
“是”三人依计行事。
秦离扶着醉醺醺的王浚回客栈,遇到灼灼端着一盆热水。
“你家小姐这么晚了还不睡?”王浚问,他好几天没见华芳了,他跟段乞珍每晚都喝到三更半夜,回来时华芳已经睡了,等他早上醒来时,华芳已经上山了。也不知她堂堂的大家闺秀,怎会如此热衷狩猎?
“还没呢,小姐扭伤了脚,我得给她敷脚去。”灼灼道
“伤得重不重?”王浚清醒了几分
“不重,只是小伤,在东吴也偶尔会受伤。”灼灼道
王浚推开了秦离,往华芳房间走去,只见谢雨坐在床尾给华芳揉着脚踝。
谢雨见王浚进房,赶忙起身避让。
秦离习惯性的跟在王浚身后,刚要进房,被灼灼拦在门外。
“干嘛不让我进去?我也想看看夫人的伤势。”秦离莫名其妙的看着灼灼道
“你也想看看小姐的裸足吗?”灼灼瞪着秦离,就像看二愣子一般。
“呃…”秦离张着嘴哑口无言,对屋内的王浚喊道:“少爷,小人给你打…热水…”话到一半,声音就没了。
原来灼灼把拳头亮到秦离嘴边,还恶狠狠的瞪着他。秦离看着灼灼,不明所以。
“你这个猪食锅盖二愣子。临行前赵姨娘叮嘱小姐:一定要生个大胖小子在回来。改明儿见到赵姨娘我一定告状,小姐生不了儿子,都是你这个不懂事的傻老帽作祟。”灼灼指着秦离一顿痛骂
人人都知赵姨娘想要孙子都快想疯了,秦离想起赵姨娘那蛮横的样子就头皮发麻。真让灼灼这么说,他还真没好果子吃。秦离默不做声的回了房。
王浚坐在床尾,举起华芳的小腿细细端详,脚踝只是有些红,并未肿,也许是已经消肿了。
“还好,只是小伤。这几天就不要上山了。”王浚喷着酒气道
华芳捂着鼻子对谢雨道:“快去给将军打热水洗漱。”
“这不是有热水吗?就这盆吧!”王浚指了指身旁灼灼刚端来的那盆
“可那是…”夫人的泡脚盆。谢雨还没说出口,王浚已经摇摇晃晃的走过去,捧起水洗了把脸。
“夫人不还没泡脚吗?这水还是干净的。没事,你在去打一盆给夫人吧!”王浚太累,只想赶紧洗洗睡。
可盆是专门泡脚用的。谢雨欲言又止的望向华芳,华芳朝她摇摇头,道:“去给将军准备漱口水,在打一盆热水来。”
谢雨听令行事。
王浚洗漱后倒头就睡,华芳和灼灼合力把他的外袍脱了下来,也没见他睁过眼。
谢雨望着华芳道:“这怎么办?”
“等他醒了在说,你们俩也早点休息吧!”华芳道
等他明早清醒了,恐怕更不容易说服了。谢雨这样想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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