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宋泰带着下人,来到已经重开的花月楼吃酒,没想到,迎面竟碰上了同样来此的宋欢。
二人甫一见面,本该是针锋相对,但宋泰瞧见了宋欢那一副纵欲过度,神采黯淡的样子,眼珠子一转,却是突然来了主意。
“老六!”
宋欢转过头,虽然知道自己这次是被太子党害的,却也不愿当面与宋泰起冲突,只是态度不免显得冷淡。
“原来是五哥啊。”
宋泰丝毫不介意他这态度,脸上挤出笑来,似他这样的胖子,要装出憨态可掬,惹人亲近的笑容并不困难,当下一伸手,邀请道:“许久没见了吧,六弟,我看今天也没外人,五哥请你吃顿酒,如何?”
宋欢眉头一皱,第一反应就是宋泰这厮不怀好意,暗中设局,想对自己不利。
他虽一直被宋良骂为“记吃不记打的憨货”,但上次就是在花月楼吃了亏,多少还是多了些防备心,尤其宋泰这厮与他也一直不对付,正打算一口回绝时,宋泰却笑眯眯地道:“六弟啊,别担心,五哥可不是那没规矩的秦家小儿,咱们是自家兄弟,吃顿酒而已,大可放下心来。”
秦骏的父亲秦惜年虽然在名义上是与他们平齐的亲王,而且手握军权,身居要职,但他宋泰是天子的亲儿子,自然瞧不起秦惜年这种外姓王,而能当着宋欢的面说出“秦家小儿”这四个字,本身就是一种诚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宋欢想了想,便拱手道:“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个楚王,一个韩王,二人一齐过来,直接将花月楼最大最豪华的房间给包下了,甚至连旁边两个相邻的屋子,都被二人的手下清空,确保没有外人可以探听到他们的对话。
宋泰这几日不见,许是心情过于烦闷,倒是瘦了些,最起码坐下来时,不至于那么困难,他一伸手,从旁边桌上拿起酒壶,亲自为宋欢倒酒,同时笑眯眯地道:“到了这花月楼,今儿咱们都是恩客同僚,昔日的事,暂且放在一边,来,哥哥先敬你一杯,就当给弟弟赔个不是。”
说罢,一口饮尽杯中酒,宋欢见状,脸色总算也缓和了下来,甚至多了些笑容。
他素来如此,没心没肺的,这下亦举杯道:“五哥客气了,弟弟也敬你一杯。”
觥筹交错,几番奉承,再有美艳女子在旁悉心服侍,因所处不同阵营带来的隔阂感,顿时消失了不少。
宋泰又端起酒壶,亲自为宋欢倒酒,同时热情地道:“六弟啊,看你今日,似乎状态不佳,愚兄家中有仙师练就的九转金丹,最是滋补气血,改日,送几颗去你府上,如何?”
几杯酒下肚,宋欢的脸已经红了,闻听此言,倏而重重一叹,只是摇头不止。
“什么仙丹,又岂能治心病耶?”
宋泰闻言,暗自一笑,放下酒壶的同时,突然叹了口气,有意无意地道:“唉,要说四哥也是,带谁不好,偏生要带上那钟子期,岂不是故意让你......”
话未说完,宋泰便突然伸出手,在自己嘴上重重地打了几下,然后招呼道:“哎,说了今晚不谈其他,哥哥先犯错了,掌嘴,掌嘴!”
没曾想,对面的宋欢却是听愣了。
他当日没去城门口替宋琅送行,而他本就素不关心政务,自然不知道宋琅带了哪些人,再者,宋良也清楚,这事如果让他知道了,必然要发疯,所以一直没给他说,直到宋泰这次刻意提起,他这才突然惊醒。
宋欢放下酒杯,因为用的力气过大,里面的酒水都撒了出来。
“你说什么?那钟子期,是不是就是上次......”
宋泰做出一副歉意的样子,道:“哎,六弟,哥哥以为你都知道呢,怪哥哥失言,咱们不谈这些,喝酒,喝酒。”
宋欢急了,赶紧一把拉住了宋泰的袖子,追问道:“不,五哥,你快说清楚,那钟子期,可是原京兆府,后来调去了万年县的,那个小主簿?”
宋泰装出一副憨傻的样子,慢条斯理地道:“据我所知,在长安做官的,就这一个钟子期,应当,不是同名同姓的吧?”
宋欢一下子站了起来,破口大骂道:“他娘的,这狗奸贼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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