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这一番话,将刘氏惊得神情大变,一时之间喃喃不知所措。
眼看着朱棣神情越发不善,刘氏心中慌张,真要让他顶着《大诰》去告御状,恐怕会是杀身之祸。
再看这人不学无术的模样,明显是地痞流氓恶混混,这种人逼急了,的确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定了定心神,婉言劝道:“贵客何必着急,此事的确是大老爷失信在先,但绝不是有意为之,而是朝中出现变故,暂且无力顾及。”
“呵呵,现在推说变故,那我家老爷子的事情怎么说?”
朱棣得理不饶人,态度强硬蛮横,直勾勾的盯着刘氏,又道:“赵夫人莫非是要搪塞老子,找这些借口作甚?你如果要拖延时间,那大可不必,老子待会儿直接在你门前大吵大闹,看谁能得着好!”
当官人家最怕的就是这种,眼下正是洪武治世,真要有人在门口大吵大闹,被锦衣卫侦知上秉皇帝,那可就遭了。
这又不像后世,能差人将闹事者打杀了事,真要打杀,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再加之位于天子脚下,一举一动都被上面盯着,稍有出格的地方,那便会引来怀疑。
正因如此,朱棣才会对密疏的内容表示怀疑,能够在老爹眼皮子底下贪污受贿,那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大。
只不过来此之后,这一家子的表现让朱棣大感失望,堂堂户部尚书,竟然做起了卖官鬻爵的勾当,从中收受贿赂,以权谋私。
这表面上的清正廉洁,实际上却是蝇营狗苟,看似破旧不堪的门户,内里还藏着金边。
朱棣越发没了耐心,心中有怒火燃起,表现出来的模样更加可怖。
可怜刘氏虽是大户人家出身,但毕竟女流之辈,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登时面上有惊恐之色。
面对经历过尸山血海的朱棣,她完全没了以往的平静从容,只想着赶快送走这一尊瘟神,当即便道:“贵客息怒,妾定将此事处理妥当,三日内必有回信。”
“好,赵夫人既然如此说,我就再信你们一次!不过老爷子胆小,要芝麻大小的官有何用?老子不信这个邪,赵夫人说罢,多少银子?”
朱棣面色渐渐缓和,又露出几分贪婪之色来,与一朝得意的暴发户没什么两样,刘氏见了,心中鄙夷,但有银子上门,她自然不会拒绝。
再加之方才朱棣说了些只有内部人员才知晓的细节,刘氏也放松了警惕,笑道:“贵客好胃口,只不过更进一步,可是要花上不少银子打点才行。”
“这么啰嗦干什么,以为老子出不起银子?”
朱棣嗤之以鼻的模样,让刘氏大为欣喜,便张开了一只手,比划了一下,道:“五千两,保准贵客能官场得意。”
这数字一出,背后詹徽都一愣,心头有冷汗流下,好家伙,五千两,这脑袋不知道能搬多少次家了。
六十两就够杀一次,五千两怎么着也得千刀万剐了,这一家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完全不知道死字如何去写。
朱棣微眯了眯眼,心道这买卖倒是来钱快,嘴皮子一张就是五千两银子。
他可没这么多钱,詹徽也不可能有,两人身上加起来大概就是十两银子,自付不起这个账。
不过朱棣也是个妙人,借口前事未毕,道:“五千两不过是小钱,但赵夫人答应我的事还没做好,如果三天后能一并解决,五千两我双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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