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 已是五月 可这风却吹得所有人心底一片寒凉 路途遥遥 崎岖陡峭 伸手不见五指 除了急促粗重的喘息声和行走间盔甲发出的摩擦声 便再无其他
一路上 拓跋器且战且退 好不容易才甩掉了穷追不舍的南蛮叛军 一行人终于在一处密林空地停下 从京都马不停蹄的急行军 这会儿又被偷袭逃命 所有人都累得筋疲力尽 一坐在地上便不愿再动弹一下
拓跋器命人清点人数 可是这一清点却是让他大吃一惊 他一把拿过那个士兵手中临时做的火把 自己又去亲自清点了一遍 待清点完毕 他终于颓丧的跌坐在地上 满是血污的脸再也沒了平日的嚣张跋扈
“完了……完了……”他扫过一众垂头丧气的士兵 眼神散漫无神的念道
整整两万兵马 跟着他逃出來的就剩下了一千不到……
一战沒打 前來平乱的两万兵马竟就这样沒了 他要如何向父皇交代 一想到这样损兵折将 窝囊的回到京都 一想到拓跋衍到时冷笑讥讽的嘴脸 他颓然的眼中顿时迸射出怨毒
他这时却沒有发现 一道诡异的白影悄然掠过 下一刻 靠在树旁休息的士兵被猛地捂住了嘴 悄无痕迹的被拖进了黑暗中……
忽的 ‘嗖’的一声 一支南蛮所用的利箭划破静谧的冷然的夜空 拓跋器猛然一惊 一个侧身 躲过那支堪堪从他身边射过的冷箭
“有敌兵 有敌兵 ”他心中大骇 连连喊道
早已累得想要趴下的一众残兵听闻 呼呼啦啦的急忙起身 可是这时空中又是几支冷箭射來 使得一众惊怕不安的兵勇更发恐慌 借着那支火把的火光 个个面色惊恐 看向周围 这才发现有几个士兵心窝已被刺穿 早已气绝
昏暗中 几根闪着阴光的钢针猛然射出 护在拓跋器身前的几个士兵一声痛呼便倒地气绝 拓跋器吓得连连后退 这时有士兵忽的喊道:“不好 敌兵追來了 ……”
一抬头 果然看见下面山坳处硝烟弥漫 夜那么黑 可是拓跋器还是看见了那面画着奇形怪文的军旗 可下一刻 那唯一的火把不知怎的 一下子就被打落在地 很快湮灭 四周骤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心中大惊 真的是南蛮叛军來了
“殿下 这里我们先挡着 你赶快上马逃 ”黑暗中 一个士兵上前猛地跪地 低着头对他说道
听到这话 拓跋器也來不及多想 连忙转身上马 走之前却忽的对那个士兵说道:“若本王能安然回到京都 一定重重赏你 ”说完 他狠狠抽马 飞驰而去
那个士兵缓缓抬起头 冷冷的勾了唇 这张脸俊白不羁 哪里有半分血污 只因着夜色黑 谁人都沒有注意到 拓跋器一心想着保命 更是无从查觉……
一路疾驰 拓跋器手中的马鞭一直狠挥 可是不知怎的 马儿忽的一声嘶鸣 失去重心 猛然朝前方跌去 连人带马一并滚下了山道旁的山坳里
拓跋器被摔得七荤八素 用剑撑着才艰难的从山坳里爬了上來 他跌坐在地上 大口大口的喘息 心头的郁怒更发不可抑制 只见他将手中的剑狠狠挥射向山坳里已经受伤的马儿 一声嘶鸣 那匹战马便被他这一剑刺死
“连你这畜生也要跟本王过不去 你当真该死 ”看着那匹马气绝 他破口大骂
“该死的不是那匹马 是你 ”一个比寒渊还要冰冷的声音忽的从黑暗中荡漾开來
这个声音清冷诡异 顿时令拓跋器后背一凉 一股寒气从脚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使得他汗毛倒立
“是谁 有种就出來说话 躲在暗处 算什么英雄 ”他竭力压制住心中的恐惧 不安的朝四周张望说道
山风萧萧 一道黑影悄然从空中落下 不待拓跋器反应 她已单手掐住他的喉间 连连将他逼退 最后将他抵在一棵苍天古树上 拓跋器的眼睛骤然睁大 眼底尽是惊恐 他看着那双比寒冬腊雪还要冰寒的眼眸 一股危机感浑然而生
他猛地抽出隐藏在腰间的软剑 可还未抬起 他虎口处传來一阵剧痛 手中的剑哐当一声便掉落在地 那人出手的太快 快得让他不及反应 阴光一闪 他方才还握着剑的手便被一根钢针狠狠钉在了树上
钻心之痛传來 拓跋器杀猪似的痛呼声响彻山谷 可是下一刻 他的另一只亦被那黑影狠戾的刺穿 以钢针钉在了大树的另一边
身体再也动弹不得 喉间那只冰冷的手无疑就是催命符 稍不留神 他脆弱的喉咙便会被她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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