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骨髓移植前,拾一是不会再乱跑了。
也不会有清醒的神智让她去考虑那个姓顾的瞎子。
大夫从没想过自己要用些手段去控制她。
可事态发展至此,他没有别的办法。
他喜欢余念,喜欢楚拾一。
可若是将先生和她放在一个天平上让他去抉择……
他只能选择,无条件的忠诚。
……
“顾先生,有您的访客。”
顾垣城的担当护士敲响了病房门。
彼时,那男人坐在阳台上,阳光洒了满身。
他习惯性的顺着声音转过头去,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让人不敢小觑的衿贵。
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种人,即使不说话,没表情,没动作,他的气度也足以震慑人心。
男人的眉头几不可查的蹙了蹙,显然是烦厌的。
他在惠灵顿住了四年,除了他的弟弟、儿子以及秦昂之外,再没有人来探视过他。
他的行踪是绝对保密的,就连他的母亲都不知晓,更不会有访客轻易找上门来。
偶然有顾垣彻或是秦昂安排过来的女人,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自报家门,那些女人向来只是低调渗透进他的生活,又不着痕迹的被他赶走。
破天荒的访客,他没兴致应付。
薄唇微启,只是淡淡吐了两个字。
“不见。”
“顾先生,来的先生说他姓穆,还说……有要紧的事和您说,是有关余念的。”
穆臻为了见他一面,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现在竟然连余念都能搬出来。
坐在阳光里的男人久久没有言语,那双毫无焦距的眼眸里,似乎有惊涛骇浪。
护士和他相处了四年,也算是了解他的脾气。
他只喜欢独处,生人勿进。
即使去花园,若是有旁人在,也会立刻掉头就走。
当然,也有过意外……
只两天前的那一次。
她附在他的耳边,说花园有人,他却没急着离开。
将顾垣城迟迟不说话,护士大概了解他的意思,赶忙道,“我这就让他离开。”
反手要拉上门……
却只听到那男人微启唇瓣,似是用理智和情感做过一次天人交战,而他的理智,终是妥协了。
“让他进来吧。”
……
穆臻是急匆匆赶来的。
他走进病房,便看到了坐在阳台上的男人。
视线定在一处虚无,没有任何焦距。
穆臻走得越近,便越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顾垣城的眼睛,看不见了。
他谨慎的控制措辞,声音亦不敢过大,“这几年,C市的人都说你身体不好,在外国静养,我原本是不信的……”
“现在信了?”
顾垣城的声音很轻,即使外面便是大片大片的阳光,却依旧遮不住他声音中清浅的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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