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季鲲鹏思索片刻,道,“下官这就想个法子绝了这个后患。”
“钦差大臣就快到了,只怕季公鞭长莫及,别再弄巧成拙,反而惹祸上身。你是我好不容易才扶到今日之位的,岂能冒这样的风险?”男子否决了他的注意,道,“传信给谢知意,由他来动手。
此次水患源于泽县堤坝决口,流民们痛失家园土地,对县令怀恨在心,伺机群起而攻之致其身亡也不是不可能。相信谢都督能处理好此事。”
“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办。”季鲲鹏应道。
“仔细些,别叫人截了信去,还是用暗语联络。”男子叮嘱道,“先前那处我已弃了,今后有要紧事需见我,就来此地留个口信。”
“此处……似乎是赫连一族的产业。”季鲲鹏有些犹豫。
“是又如何?”男子反问道。
“那位闻喜县主便是赫连氏元娘。只怕此处未必可靠。”季鲲鹏小心翼翼地委婉表达着对二人在此地见面的担忧。
“赫连一族的产业遍布天下,京里最大最热闹生意最好的又有几处不是姓赫连呢?季公可知权柄是个好东西,却也是柄双刃剑。站在权力定点自是可以俯瞰一切,却也会引得无数人眼红嫉妒。
我那几个兄弟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明明都是血脉相连的至亲,却为了张椅子天天争得不可开交。”男子鄙夷道,“所以说,便是与那位县主同一个祖宗的也未必就会向着她,反而可能是最盼着她出事的。这样的人,一心只想着将她从哪个位子上拉下来,为此可以不择手段不顾亲情,我们自然要善加利用。”
“您说的极是。下官受教了。”季鲲鹏忙奉承道。
“去吧。”男子似是乏了,将身子歪在了榻上,“嘱咐谢知意利落些,千万别心软。我那十二弟可不是个好糊弄的,若是一不小心被他发现了蛛丝马迹,这事儿只怕就不能善了了。”
“下官省得了。下官这便告退。”季鲲鹏行了礼,戴起幂篱退出了屋子。
引他过来的小厮已侯在门外,见他出来,又为他引路送他离去。
季鲲鹏回头又看了眼方才的屋子,走出了十几步的功夫,他已分不清哪一间妓房是他与贵人密谈的那一处。
贵人的身份贵重,心思又难得的周密。自随他做事以来,可谓谋划周详算无遗策。原本也应当是个前前途无量的天之骄子。只可惜……终是败在了这副不争气的身子上。否则,哪里还有他那些兄弟们争抢的份儿?
想到这儿,季鲲鹏不再耽搁,快步离去。他得马上去办贵人交代的事情,迟则生变,他有种只觉,这件事已是刻不容缓了。
季鲲鹏的直觉很准,可惜饶是他马不停蹄地紧着安排,结果仍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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